冷寞被綠音偶現的仔細給問得有些措手不及。
「也沒什麼,只不過這只戒指好像一種我曾經研究過的稀有礦石,所以我才隨口問問。」
「原來如此啊!早說嘛!難怪我總覺得這戒指和普通的戒指不一樣,還是你行,一眼就看出來這戒指的不同。對了,你從事研究的工作嗎?和你在一起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是在做什麼的。」憶及對他的一無所知,綠音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冷寞有些後悔自己的弄巧成拙,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呃……我做的是……是珠寶事業,要管不少的人事,所以才會對寶玉礦石有研究。」
難怪他的報酬不是現金而是珠寶。綠音想起他當初欲給她的收留報償,明白了不少。
「那你家的事業很大囉?」
一個冥界算不算大?
冷寞不明瞭綠音所謂「大」的意義,所以不知該如何回答綠音的問題。
冷寞沒發現有時候他比綠音還天真可愛。
「哎呀!我真笨,你家的事業一定不小,所以才會有人想搶……對不起!」發現自己措詞不當的綠音心虛地道歉,不希望自己的言詞勾起他不愉快的記憶。
「沒關係。」冷寞淡淡地道,心申仍思慮著凝戒的事。
自責的綠音決定引開冷寞的注意力,避免他沉浸在哀傷的事中,於是她談起了凝戒這個他感興趣的話題。
「你知不知道,這戒指很奇怪?有時候看它很普通,比翠玉還不好看;可是有時候又好像看見它流動著耀眼的七彩光芒,好漂亮……對了,這種戒指一定很少吧?它有沒有名字?」
「凝戒。」冷寞下意識地回答她之後,悚然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凝戒?好美的名字,這戒指真的就像用水凝成的一樣,難怪這麼奇特。」對手上的戒指有了一番瞭解之後的綠音,越發喜歡凝戒的樸實平凡與它的不俗,對它愛不釋手。
暗恨自己大意的冷寞已無心情欣賞綠音的吃相,待綠音吃完之後,就端著盤子到廚房去。
綠音著實為捉摸情緒陰晴不定的冷寞而傷神,見冷寞又不和她嘻笑,她也沒了主意。
「冷大哥……」
「嗯?」
「盤子放著,我來洗就可以了。」
「沒關係,你傷還沒完全好,別急著做家事,我洗個盤子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冷大哥……」
「嗯?」他仍是好脾氣地應著。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綠音聽來泫然欲泣的聲音,令冷寞放下手邊的工作。「又怎麼了?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坐到綠音身旁,他和綠音四眼交接。
「是不是我說錯了話,惹你生氣?」
「怎麼會?」冷寞釋然地點了下她的鼻頭:「你這小東西,淨會胡思亂想,害冷大哥以為出了什麼事,以後可別這麼嚇人。」
「你如果不是在生氣,怎麼會突然不和我講話,也不笑了?」綠音不甚瞭解地盯著冷寞瞧,猜不透他的心思。
冷寞驀然一驚,他竟忘了脆弱的綠音最為敏感,一點情緒的變化都逃不出她的感覺。
安撫性地對她笑:「傻綠音,冷大哥在想事情,當然會不說話了。」
「想什麼事?是不是你要回去了?」綠音立刻恐慌地說:「你不是說事情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水落石出嗎?」
「綠音,綠音!」他試著要她冷靜下來。「聽我說,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所以你不用怕我會逃跑。我只是在想要怎麼佈置我們的房間。」
「我們的房間?」綠音迷糊了。
「你不會真的認為我會一輩子住在這吧?況且我也不會捨得讓你永遠窩在這間小房子裡,我在想等我把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就接你回我家住,所以當然要考慮怎麼佈置我們的房間啊,你說是不是?」
「嗯!」綠音憂喜參半地應著。
在心底深處,她一直存在著恐懼。她忘不了自己的卑微,也拋不去他的家世,門戶觀念仍深植在她的腦海裡,侯門一入深似海,她怕!怕不能和冷寞的世界兼容,怕冷寞會嫌棄她的低下,怕……這段她傾盡所有的戀情沒有結果。
雖然冷寞說愛她,願意接她回去,但冷寞從未提及婚禮,也沒說過有關那一紙神聖的誓約。她雖一再提醒自己的渺小,但仍會偷偷地幻想著她為他披上嫁衣的模樣,幻想著每一個女人都期待的書面,幻相著他開口說那句「我願意」,幻想著……她沒有資格要求的東西。
明白此生她只要他一人,只跟定他,但長久養成的自卑從未停止告訴她,她有多配不上他,因此和他的戀情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維持,令綠音覺得好似在走鋼絲般倍覺艱辛。
而冷寞則完全不知綠音的這些心思,更沒想過綠音心底的盼望,他只知道綠音對他提及她的往事會顯得特別地緊張。
假裝不經意,他提起懸念心中已久的事:「前幾天你那三個來看你的朋友,你還沒介紹給我認識,他們好像也有和你一樣的能力是不是?」
「哦!你是說慈寧他們吶?他們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除了你之外僅有的三個不嫌棄我擁有特異功能的人。」
「為什麼?是因為他們也擁有操縱動物的能力嗎?」他一步步地刺探著。
「他們是擁有超能力沒錯,但和我的能力不一樣。」
「是怎樣的不同?」冷寞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削著蘋果,避免讓綠音起疑。
完全信任冷寞的綠音哪知他是別有意圖?當然也就毫無隱瞞地和盤托出。
「他們三個你也看見了嘛!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很有親和力,會讓人在見了她之後自然而然地平靜下來的是慈寧。她姓丁,和我一樣是孤家寡人,父母早逝,她的父母和芝蘋的父母很要好,所以她的父母雙雙逝世之後,她就被接進江家和芝蘋住一塊。我好羨慕她們那種相知,你知道嗎?芝蘋性格火爆,而慈寧則是她最佳的安定劑,她倆好似生來就該湊在一起的。慈寧自己有份幼兒園老師的工作,人緣很好,因為她會讀心,能感應到旁人的情緒,很厲害的。」她接過冷寞倒給她的牛奶,喝了一口潤喉,又繼續說下去。「每次她都能感應到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就拿這次的事來說吧!她就是感應到我出事才會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