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好美?眼帶淚,唇含笑,又羞又喜的令我好癡迷,而且……」他又執起她另一手,灑下他的吻:「你好甜,吻你的感覺像是在喝酒,好醉人。」
令人像喝了酒一樣的人是她!難道他不知道每次他吻她的時候,都會讓她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和身置何方了嗎?
軟軟地依著他,綠音暗暗感謝這場來得正是時候的風兩,因為如此她才能待在家裡,傾聽他訴說對她的愛意。
電光劃過天際,緊接而來的雷聲似野獸的怒吼,「轟隆」地打進人們耳中。綠音瑟縮了下,冷寞收緊自己擁著她的臂。
「怕打雷?」
她怎麼告訴他,她怕的不是那威脅不到她的雷聲,而是那無盡的未知啊?
「別怕,我在這,我永遠在這。」他給她支持。
我永遠在這!好美的話,好幸運的人兒。谷綠音,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你該滿足了。
「是啊!我該滿足了,是該滿足了……」喃喃自語著,綠音未盡的話藏在心中。緊緊攀著他,她那擁抱令冷寞有種錯覺,好像綠音和他沒有未來,也沒有明天。
「綠音!」他突然地自心底湧起一種莫名的恐慌,他雖無法預知未來,但他靈敏的直覺卻未曾稍有差誤。
而此時,他感覺到有事正在醞釀,正等待發生。
他把綠音抱得更緊,彷彿要將綠音融為他的一部分:「你是屬於我的。」
綠音柔柔順應著他的霸道:「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抱緊我,幫我驅走害怕,我怕打雷……」
原諒我!原諒我一再說謊,老天爺,如果你聽見了我的祈求,那麼求你停止時間,讓那天永遠不要來!
暴風雨的夜晚,他倆坐於電視前,卻已無心再欣賞節目,任電視的嘈雜盤踞屋內。
※ ※ ※
該怎麼傾訴我的愛?
我為這個問題思量了好久。
想用筆寫下他,畫下他,記下他;
想用心感覺他,同思慕跟隨他,用所有愛他。
從不知,
愛一個人可以那麼毫無保留,
那麼——椎心剌骨。
劇痛不留情地侵蝕她的腦,遠方傳來隱隱雷聲,一陣陣似是召喚,詭譎的召喚。
企圖自噩夢中醒來,她知道她必須克服它,必須戰勝它,她不能認輸,為了他也為了自己,更為了她的朋友,她必須醒來,她必須!她不能低頭,絕不能!
可是……誰來給她勇氣?
「冷大哥!冷大哥!」她驚叫,將她身旁的冷寞嚇醒。
「怎麼了?怎麼了?」冷寞坐起身忙不迭地問。
「有東西在追我,好黑……它們一直追一直追,要吃掉我……」綠音臉色慘白,冷汗濕濡了她的發,無燈的昏暗下她看來筋疲力盡。
「沒事,只是噩夢,醒來就沒事了。」
真的嗎?真的只是一場噩夢嗎?
「沒事了,它過去了,過去了。」他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受驚的心,不明白這幾天來她的恐懼所為何來,他記得她從不作噩夢的,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別怕!別怕!」他壓下心底疑惑,現在不是問她的好時機,待風雨歇止不再打雷時,再問她的歇斯底里是因為打雷抑或其它。
雖然暴風雨已遠離,但天色仍是陰暗欲雨,悶雷不斷。冷寞怕綠音無法承受工作的壓力和天氣的心理上逼迫,擅自作主地替她請了長假,好讓綠音能安心在家休養。
當然,他沒有告訴綠音他已幫她辭掉工作。
其實,他不願意承認他之所以會那麼主動地替她辭去工作,所為無他,只是基於一種很簡單且自私的理由——他要綠音在他身邊。
他要綠音時時刻刻都在他視線內,他不放心。也不知怎的,綠音這幾日老是心不在焉,不是撞到桌子,就是絆到雜物,屢屢演出令他心驚膽跳的「家庭意外傷害」這齣戲碼,他被她嚇得膽子都快沒了。
問她,她只說她近視了,看不清楚東西;他要她去配眼鏡,她又拖拖拉拉的不肯去。
冷寞著實給綠音搞迷糊了,他不明白為何這幾日,她總在她以為他不注意的時候露出心事重重的愁容。
「你的朋友好了嗎?」他在她稍微平靜之後問著。
「啊?」綠音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慈寧?」
「就是你那個感冒的朋友。」
「你為什麼會突然問起她?」
因為你是從得知她生病的那一天,開始變得奇怪的。
「只是忽然想起來,順便問一下。」他隨便找了個差勁的理由搪塞。
綠音不明就裡,但仍回答:「她好得差不多了。」
冷寞皺起眉,心中困惑更深。
她的朋友都好得差不多了,那她的愁所為何來?
還有她近來偷偷摸摸的不知在寫什麼,每每他問起,她只含糊地說是在寫計劃,搬去他家以後的計劃,但是他一點都不相信,因為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以往的快樂。
他的綠音正以驚人的速度消瘦,而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能感覺到綠音失去了以前的無憂和活潑,變得抑鬱寡歡,甚至強顏歡笑。
他不喜歡,不喜歡這樣的綠音,這樣的綠音令他莫名的心痛。他的綠音應該是像天使般純潔,像精靈般活潑有生氣,而不是像現在無一絲一毫的朝氣。
「我們明天去醫院看醫生好不好?」
「不!我為什麼要去看醫生?」綠音以稍嫌尖銳的語氣問著。
「你的內傷不曉得好了沒,去看看比較妥當,我也比較安心。順道檢查一下你的頭疼原因出在哪,量一下近視幾度好配眼鏡。」
心上人的無微不至令她想痛哭出聲,可是她所做的是緊咬下唇,抑止想哭的酸楚和頭痛越演越劇烈的折磨。
她必須和未知奮戰,雖然她真的好想把一切都告訴冷寞,和他一塊戰鬥,但……
她不能!她不能拖累他,不能再讓他為她煩心。
她要他快樂,要他幸福。儘管她已將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但仍癡癡地想和他相守,在這小屋內維持著他倆完美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