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杜仰恩拉著童羽嫻的手,扭頭走出餐廳。
若不是為了母親,這種鬼地方,他根本不會再踏進一步!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童羽嫻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乖乖的被杜仰恩拉著走。走出餐廳之前,她怯生生地回頭,再望了杜振毓一眼,卻看見他滿懷歉意的朝她一笑,然後眨眨右眼。
這下她更迷糊了,公公他--到底是真的要趕她出去,還是……
啊,她明白了!
原來他用的是激將法,桀傲不馴的杜仰恩最恨受人命令,尤其父親的話,他絕對忤逆到底,所以若是他命令杜仰恩跟她離婚,那麼他一定會--反對到底!
原來這就是杜振毓的目的!
童羽嫻終於明白,雖然心中的委屈消失了,然而想到這會兒,不但公婆不讓她離開,恐怕連杜仰恩也會拒絕與她離婚,她該如何從這出鬧劇婚姻中脫身呢?
\"你還好吧?\"
聽到這聲溫柔的詢問,童羽嫻抬起頭,正好迎上杜仰恩關懷的眼眸。
他對她向來是尖銳、譏諷、無禮的,現在卻用這般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她怎能不感到驚訝?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呆呆望著他的模樣,不但沒了以往指責他時的銳氣,反而令他覺得滿心憐惜。
\"怎麼?被罵傻了?\"他不自覺表露出寵溺的神態。
童羽嫻咬著紅潤的櫻唇,用力搖頭。她是被他異常溫柔的態度給嚇呆的!
\"你不必為了老頭子剛才那番話難過,他本來就是這種現實自私的人,連親情與愛情都可以隨手拋棄,世間還有什麼是他放不下的?哼!若有,大概就只有他那間寶貝公司,只要能替公司賺錢,我打賭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賣掉!\"
他對父親的不滿,宛如氾濫的洪水,已經到了即將潰堤的地步,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他會做出更激烈、更驚世駭俗的行為。
童羽嫻連忙搖頭為杜振毓澄清。\"不是的!爸爸他不是這樣的人,其實他對我很好,而且他非常愛你。\"
就她所知,公公真的很在意、疼愛他這個兒子。天下有哪個父親姻夠忍受如此傲慢無禮、一再惹事生非的兒子?正因為愛他、又覺得虧欠了他,公公才會百般忍耐,只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瞭解他對他的愛,浪子回頭。
只是--杜仰恩對父親的誤解似乎很深,要他們握手言好,似乎不太可能!
\"我可不這麼認為!\"杜仰恩的回答是不以為然的冷哼。
果然!\"唉!\"
\"怎麼了?還是難過?\"她的歎息,引來杜仰恩的關切。\"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回家去吧!\"
\"我們?\"回家?\"呃……今晚,你還是決定回公寓過夜嗎?\"
\"當然!那是我的家。\"
\"唔……\"
童羽嫻無言以對,只能乖乖地任他塞進跑車裡,一路呼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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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童羽嫻立刻提著公事包走向書房。
\"這麼晚了,你去書房幹什麼?\"杜仰恩望著她,不解地問。
她轉頭回答:\"我還有些文件沒看完。\"
\"幹嘛?那老頭對你不仁不義,你何必還替他賣命?\"杜仰恩嗤笑。
\"我從不覺得爸爸虧待了我。再者,我身為杜氏的總經理,這些公事是我的責任,就算不為爸,我也該完成自己分內的工作。\"
\"責任?哼!\"杜仰恩的反應是不屑。
這是個好機會,童羽嫻趕緊乘機勸道:\"其實,杜氏將來必定屬於你的,你也該開始試著瞭解,杜氏內部的營運狀況,分擔爸爸肩上的重擔,並認真學習,好為將來繼承董事長之位做準備才對。\"
\"分擔重擔?繼承董事長之位?\"杜仰恩差點沒大笑出來。\"我沒敗光杜氏家業,就已經算祖宗庇蔭,該謝天謝地了,你竟然還要我分擔老頭的重擔,繼承董事長之位?你不怕我在登上董事長之位的第一天,就將公司賣掉?\"
\"你不會!\"不知為什麼,童羽嫻就是能夠肯定。\"你知道如果這麼做,爸爸一定會被活活氣死,雖然你經常惹爸爸生氣,但是依我看,你只是想讓他難受,並不是真的想氣死他,如果他死了,難過的人反而是你。\"
她該死的完全說對了!
他雖然天天嚷著要敗光父親的家產,終究還是沒有竭盡全力去做,充其量,只能算意思性的揮霍一些錢而己,那些被他用各種方式浪費掉的錢,只是父親名下百分之一的財產而已。
他深切瞭解,父親視公司如命,因此即便他再怎麼怨恨父親、怨恨杜氏企業,也不會對它動手腳,再怎麼樣,他終究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不想害死他。
不過這件事,他是怎麼也不會承認的,他拒絕承認,自己對那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有感情!
他乾笑,迴避地轉身。\"你的笑話很有趣,但我沒興趣聽,我要去洗澡了。\"
\"等等!關於繼承權的問題--\"
\"我死也不會回公司,更不會繼承那個老頭子的家業!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就翻臉。\"他堅定地撇下這句話,隨即轉身走向臥房。
童羽嫻長歎一口氣,知道想要說服頑固的他,大概是沒希量了!
看來她只好認命地扛起振興杜氏的重責大任,並且做好將-輩子奉獻給事業的打算。
她走進書房,從公事包裡取出在公司沒看完的文件,開始逐字看了起來。
\"該你洗澡了。\"
大約二十分鐘後,埋首於文件中的童羽嫻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見剛沐浴過的杜仰恩倚靠在書房的門框,脖子上掛著一條藍色的毛巾,濕濡的頭髮還在滴水。
\"等會兒。\"她囫圇看完一個段落,然後用筆夾在其中,合上桌上的文件,悠遠綿長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