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後,雷蒙直奔雷氏企業的雪梨分公司處理公事,直到夜半時分,他才精疲力盡地回到雷家坐落在雪梨東區的豪華別墅。
「少爺,您要先洗個澡還是吃點宵夜暖暖胃?」在雷家任職管家二十餘年的尼爾,一臉不捨地看著癱坐在沙發上的雷蒙。
光陰荏苒,雷蒙自從父母撒手人寰後便獨自撐起雷氏企業的一片大,至今已經快五年了,他雖然只是個養子,但這五年來他卻傾盡心力地擔起雷氏所有的一切。
「我只要一杯熱牛奶,其他就不用麻煩了。」
勉強掀開沉重的眼皮,雷蒙以指腹揉揉酸澀的雙眼後,才把焦距對準眼前這個把寧生歲月奉獻給雷蒙家族的老管家。
「少爺別跟尼爾客氣,照顧少爺本來就是尼爾應該做的。」尼爾的聲音中滿是心疼與不捨。
「不要喊我少爺,這樣太見外了。」扯開領帶,雷蒙不自覺地伸了個懶腰。
「主僕有分,您是主,尼爾是僕,當然要分明白點才不會亂了譜。」大半生在雷家工作的他有著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所以他十分地堅持、固執。
「隨你!不過你得答應我,千萬別把自己累壞,否則這個家不知道還能仰賴誰?」雷蒙聳聳肩說道。
「尼爾謝謝少爺的關心。」他感動萬分地瞅著越來越有乃父之風的雷蒙。
「筱娟睡了?」眨眨疲累的眸子,霄蒙問起讓他牽腸掛肚的寶貝妹妹。
尼爾含笑地點點頭。「小姐先前還吵著要等少爺回來,還好小姐明理聽了巴爾的勸告,才回房先睡下,不過她吩咐尼爾等少爺回到家之後一定要叫醒她。
「她睡了就好,別吵醒她。」
「是的,少爺,尼爾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年筱娟麻煩你了,尼爾。」雷蒙感激地對尼爾說。
「少爺別這麼說,小姐自幼就是由尼爾照顧的,所以尼爾對小姐自然會多關心些。」他的眸中滿是慈祥的關懷之情。
雷蒙笑了笑。「筱娟這陣子的情況如何?」
「時好時壞。」尼爾的眸光黯淡了下來。
說起這個!尼爾的心就不禁隱隱作痛。
因為不知是命運捉弄還是天妒紅顏,雷家惟一的掌上明珠雷彼娟,在花樣年華時被歹徒綁架,雖然雷家付了巨額贖款換回她的性命,但卻挽救不回她被歹徒玷污的命運。
雷筱娟自此之後就精神恍惚,直到這幾年因為眾人對她呵護有加,她的精神才稍微穩定了下來。
「怎麼說?」聞言,雷蒙的倦意全消。
「小姐極度地缺乏安全感,尼爾相信只要少爺對小姐再多關心一點,小姐的病應該很快就可以不藥而癒。」尼爾的話裡暗示著霄蒙應該給雷彼娟一個讓她安心的名分。
「醫生對筱娟的病有什麼建議?」雷蒙刻意忽略尼爾話裡的強烈暗示。
「少爺是指……」尼爾的灰眸中閃過一抹譴責。
「關於送她進療養院的事。」雷蒙的話宛如平地一聲雷般地打進尼爾的心中。
「尼爾相信倘若主人和夫人在世,他們一定也不會贊成少爺的想法!」
「有何不可?療養院裡有專業的醫療團隊照顧筱娟,我相信只要能全力配合治療,筱娟的病就會有康復的一天。」
「小姐患的是心病,而心病則需要心藥醫。」
他知道小姐心繫少爺,所以那帖心藥當然只有少爺才給得起。
「筱娟糊塗,難道你也跟著糊塗了嗎?」聽了尼爾別有用意的話,雷蒙只覺得愈來愈心煩。
「尼爾只是實話實說,何況少爺跟小姐並沒有血緣關係,所以若少爺能長伴小姐左右,相信主人和夫人也會很高興的。」
「尼爾,我們現在討論的是筱娟的病情,我需要的是中肯的建議,而不是胡言亂語!」他已經厭倦尼爾老是用親情和恩情來牽制他。
「是的,少爺。」尼爾的聲音仍帶著不滿。
「好了,夜深了,你早點休息。」微慍的雷蒙暗示尼爾該早點結束這不愉快又沒有意義的話題。
「是,少爺也早點休息。」尼爾深知進退之道。
「嗯。」雖然不悅,但雷蒙仍不願和尼爾正面起衝突。
就在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樓梯直奔而下。
「大哥……是你嗎?」當從臥房直奔到大廳的雷筱娟看見朝思暮想的雷蒙時,整個人為之—振。 「天啊!尼爾你怎麼不叫醒我?」她嬌嗔地責怪著尼爾。
「小姐,我……」尼爾十分擔心雷筱娟會觸怒仍帶微慍的雷蒙。
「沒關係,尼爾,你先回房休息。」雷蒙淡淡地說道。
「是,少爺和小姐也早點歇息。」看到霄筱娟眸中綻放的光彩以及雷蒙寵溺的目光,尼爾才放心地離開。
「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理我,想拋棄我不管了?」雷筱娟激動地撲進雷蒙的懷裡。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會不理你、不管你?」撫著她一頭黑亮的卷髮,雷蒙充滿疼惜地說。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傻瓜,哥哥疼愛妹妹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別跟我這麼客氣。不過,你下次要是再尋死尋活地威脅孟特助,看我還會不會理你?」他板起臉孔看著她。
他對於她屢次以自殺來要脅別人以達到目的手段已經感到很厭煩。
「對不起……人家是因為太想你嘛!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她知道他最厭惡別人威脅他。
「還有下次?」雷蒙捏住她的俏鼻。「你再這樣胡鬧下去,你的小命遲早會被你自己玩掉?」他語重心長地看著驕縱無比的霄筱娟。
「好嘛,只要你常回雪梨看我,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雷彼娟開玩笑地舉起手宜誓道。
「真拿你沒辦法。」對於她,雷蒙除了頭痛之外只能搖頭歎息了。
「我都發誓了,你還不信呀?」霄筱娟偏著頭撒嬌道。
「信。」這已經不知是她第幾次這麼說了,真是教人想相信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