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道是讀書之人身子虛,權雅士為了讓兒子有強健的體魄,從小就請師父傳授他武術,偏他愛好書籍甚於習武,待學得健身基本功夫後,就不再放心思於武術上。
權雅士明白兒子不愛習武,因此時常勸勉他,習武不但能強健體魄,更能保護自己,以免將來進入朝中遭人欺負。他時時叮嚀兒子這道理,豈知權品騏對於武術就是沒耐心。
正當權雅士決定放棄時,權品騏居然主動要求重新習武,並向他誇下海口,不但要取得文狀元,就連武狀元也要奪得。
權品騏的轉變,全在他十歲那年到東門因好管閒事,被人揍倒在地的那刻起,他永遠忘不掉自己當時的狼狽樣,更忘不掉遭人大罵「軟腳蝦」時所遭受的打擊,當下便決定在武術方面非有一番成就不可。於是他收起以往對武術的輕蔑,開始努力習武。
所幸他基礎紮實,重新接觸後輕而易舉,不自覺地對武術也有了新的見解與認識,待讀書疲倦休息時,便開始鑽研武術。
唐奎靳、邱謙詔與他年齡相近,兩人父親是官拜二品的文官,與權品騏從小一塊長大,感情甚好。對於武術,雨人也喜好研究,因此三人經常私底下相互請教、切磋。
權品騏五官輪廓深,一雙深邃黑眸更是有神迷人。原本他只是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斯文人,但自從習武後,斯文氣質裡帶著陽剛之氣,這特殊氣勢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的青睞。
唐奎靳與邱謙詔兩人相貌也十分俊俏,三人並肩而行,器宇軒昂,搶眼奪目,不久便成了西門炙手可熱的爭論對象。
東門凌威、西門賢學,文武雙全之地非洛陽莫屬。而東西二門的傳言彼此皆知曉,可怪得很,雙方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各自承傳五代,卻從未想過相識和結為親家。因此,權品騏不知那年揍他之人是凌語懷,凌語懷也自然不知當年那好管閒事之人是賢學書院的院士之子權品騏。
兩人十五歲這年再度相遇,彼此也有了極大轉變,一場風暴即將揭幕……
凌語懷抱著期待來到這所全國名望極高的賢學書院,佇立在高聳大門前發誓,絕對要奪下全院之冠的頭銜。
郝震烈與邵翊然跟在她後方,見她那得意臉龐,不用猜也知她在想什麼。
頭次踏進書院,凌語懷好奇地東張西望,四處閒逛,赫然發現這書院果真不簡單,佔地面積竟比凌威武館還要大上兩倍,共分東西南北四小院。
小廝帶著他們完成入院手續後,就來到宿舍,交給他們號碼牌。
「上頭號碼是三位公子往後的房間,若整理好東西就可以到飯廳用晚膳。」小廝指著一處長廊,「從那長廊直走到盡頭,轉彎就是飯廳。若還有不懂的,可以再請教其他人。不打擾各位公子休息,小的先下去。」說完退身離去。
凌語懷望著手中的號碼牌,她是十二號,而郝震烈是五號,邵翊然是二十號。
「那咱們飯廳見吧!」凌語懷聳肩,前往自己的房間。
她來到十二號房,裹頭設備挺不錯,有整齊的書桌、樸素的櫃子和兩張床……等等!怎麼會是兩張床?她衝進房裡,張著大大杏眼望著兩張床鋪。
兩張床……這麼說她要和另一名男人睡在一塊……
老天!不會吧!
凌語懷感到有股深沉壓力,她瞥見另一張床上放好的行李,明白另一名院生已報到完畢。她克制著心裡的恐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行!要冷靜點,都已經到這地步,絕對不能退縮,否則會讓人起疑。她不停的催眠自己,緩緩地走到另一個空床並將行李放好,忍不住又朝旁邊的床位望去。
希望那位院生別太討人厭,還有好奇心別太重才是。凌語懷在心底直道阿彌陀佛。半晌,肚子傳來咕咕聲,她丟開煩惱,離開房間朝長廊而去。
她邊走邊欣賞景色,頓時發現附近種了不少桃花,又香又美,環境十分優雅,相信這一年的書院生活必定能讓她留下美好回憶。不自覺地,她停下腳步,望著綻放的桃花,突然感到命運的無奈與作弄。
弟弟的出世她當然高興,不過卻也將她的男兒生涯就此截斷。雖然爹寬限了兩年讓她做心理準備,不過她十分明白爹的意思,坦白地說,就是希望她在兩年內學習好做為姑娘的一切禮儀,打算待她滿十八就將她嫁出去吧!
唉!當女人就是這點麻煩,有夠討人厭。凌語懷甩了甩腦袋,決定不再想這些煩人事。
很快,她見到掛有飯廳二字的地方,腳步加快了起來,打算與郝震烈和邵翊然相聚,討論以後的書院生活。豈料她一衝進飯廳便撞上一名男子,為阻止身子落地,她反射性地抓住那男子衣袖。
權品騏沒想到有人會如此魯莽進門,一時反應不及,手中托盤瞬間飛出,接著人被凌語懷一拉,身子一時失去平衡地往她身上倒去。
「啊!」凌語懷臀部先著地,剛意識到痛楚就讓人抱住,上身朝後一傾,後腦立刻撞上地面。
「好痛!」雙重痛楚教她差點丟命。
權品騏原以為能阻止身子跌落,怎料身下之人如此虛弱,害他額頭直撞那人肩頭,痛得他閉上眼。「噢……痛死了!是哪個莽夫沒長眼睛啊?」他雙手壓上那人身子想起身。
凌語懷好不容易忍住痛楚,立刻意識到胸上居然有股壓力。她張開眼,見到身上那男人雙掌的位置,尖叫出聲。
「啊——色狼!」她手一握,拳頭直朝那人的左臉揮去。
權品騏整個人朝一旁跌去,待他感受到左臉的火熱,幾乎是跳起來直瞪著地上之人,吼道:「喂!你幹嘛動手打人!」
凌語懷急忙起身整理衣裳。幸好她習慣纏布條,否則秘密准曝光!
「你這人才沒禮貌!都是男人,你幹嘛摸人胸部,無恥!」凌語懷不甘示弱地罵道。莫名其妙地撞到人,又讓人吃豆腐,原本沒氣也被惹出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