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騎師大叫了一聲,眼看著馬就要往她身上踩去,但突然之間,馬兒卻停止了奔跑,反而用嘴鼻朝著她身上不停的舔舐。
騎師慌張的跑了過去,只見她臉色慘白地抱著肚子,虛弱地不知在呢喃些什麼。
在那瞬間,若紫喜基於本能,她知道這不尋常的疼痛所代表的涵義。
她撫著肚子,看不清眼前的黑影是什麼,但她亟欲傳達一件事,也必須傳達。
因為那是御聖堂的期望,她不想讓他失望……
騎師的手被她抓得死緊,她發紫的唇顫抖著,騎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湊近她,傾聽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管如何,先救小孩……我、我不能流產,這個小孩是、是御聖堂要的……幫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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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只有……說這些……」騎師看著御聖堂鐵青的臉色,幾乎想跪地求饒,「我有請太太不要騎,可是……」
『刑城原睇著騎師慌亂的神色,和一臉凝重的御聖堂,不知該說些什麼?
御聖堂從未在會議中途離開過,妻子受傷,丈夫理應陪侍在側,但人人都知道御聖堂根本沒將若紫喜當妻子看待,所以也不可能會有丈夫應有的心情。
但此刻的御聖堂,肅冷的表情依舊,眼中卻透著擔憂,彷彿正在擔心著會失去若紫喜。
醫院的急診室裡,御聖堂仍然十分受人矚目,他此刻嚇人的臉色實在是讓人不敢接近。
若紫喜已經進入手術室一個小時了,御聖堂緊盯著手術室,並未對一旁不停解釋的騎師表示什麼。因為他正在自我掙扎著,他的心正緊緊地揪疼著,為若紫喜昏迷前的叮囑而心疼。
孩子不過是他的玩笑話罷了,但現在,他卻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後悔。他並不是不尊重生命,而是他至今才發現他要孩子,卻更怕失去她……
他不認為那是愛,對於感情的給予,他早就已經忘了,他相信自己對她只是習慣。
習慣了她直爽的個性,和她相處,他可以全然放鬆,也因為習慣,他根本忘了自己曾經玩笑似的下了這道命令。
她順從了他的命令,而他現在已經深深的瞭解到那道命令有多麼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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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終於結束,在聽完醫生的叮嚀後,御聖堂便迫不及待的進入病房。
若紫喜正沉沉地睡著,但睡夢中卻相當不安地緊皺著眉頭,臉色更是蒼白得幾乎和白色床單一樣。
「刑秘書。」御聖堂瞇起了眼,撫平她的眉,輕輕地說:「今天的會議中止,以後再說。」
「是。」刑城原退出了房間,他相信御聖堂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回公司主持會議了。
御聖堂凝視著若紫喜:心中百轉千回。午夜夢迴,他有好幾次都這麼看著她的睡臉,嗅著她清新的髮香,才能安心地睡去。
也是習慣了她的氣息嗎?
他不想找理由,至少在此時,他只想為她做些什麼,也為了她死命保住的小生命做些什麼?
他期待這個生命的延續,在醫生的告知下、他無法掩飾他的關切。
一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即將成為人父竟是如此的忐忑不安,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
突然,走廊上一對主婦的談話聲傳來,話中充滿了開心和欣喜,而她們的對話也提醒了他一些事情——
「這段期間,不是說不能亂吃嗎?」一個較年輕的聲音說道。
「我是過來人,我當然知道什麼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另一個較年長的婦人得意的說道:「我已經生了你們姐妹三個人,放心啦!這雞湯很補的。」
「但是中藥……」
「這些都是食用補晶,不會有事的。」
補品!
御聖堂聽到這兩個字,頓時陷入沉思。現在的若紫喜蒼白而虛弱,的確很需要補品加強健康。
但,他卻不知道該買什麼補品。
不行,他得研究研究才行,因為他實在無法看著自己的妻子日漸消瘦。
妻子!是了,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關心她也是應該的。
思及此,御聖堂幾乎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房門,尋那兩位主婦而去。
他必須要好好的問一問,所謂的補晶到底包含了哪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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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若紫喜幽幽轉醒,如她預期的是,床邊空無一人。
她本能的撫著肚子,卻感受不到肚裡的小生命。
孩子沒了?
前所未有的絕望朝她襲來,她的淚水無法抑制地滑落臉頰。
她和他果然是無緣的,就連他們的孩子,郡這般輕易就流失了。
即使是家中的生意生變,她也未曾感受過如此的創痛,不是身體上的痛,而是心。打從她愛上他開始,她一直處於惶恐不安之中,總是擔心他會察覺她的心思而鄙棄她。
她害怕被拋棄,但很明顯的,她愚蠢的舉動讓未出世的孩子夭折了,所以他才會氣得連探望她的時間都吝於給予。
她敢肯定,他已經不要她了。
若紫喜慢慢地支起身子,低歎了口氣。她真的不想成為第二個唐欣。
也罷,反正從今天以後,他就已經決定要丟下她不管了,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合約!只剩下這個棘手的問題了,而她也只剩下一個辦法可以保全自己家人的安全……
第八章
四個月後,若紫喜才驚覺自己小腹的變化,同時也察覺到有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身體裡成長。
而現在,她已帶著家人來到了台灣南部的一個偏遠小鎮。
她只能用躲避的方式,讓自己在御聖堂面前永遠消失。她的父母在她逃離御聖堂的身邊後,迅速地將房子賣掉,與她來到了這個小鎮。
「姐?」若紫歡瞪著若紫喜的肚子,不可思議的問:「你為什麼都只胖肚子啊?」
自從若紫喜臉色蒼白的趕回家,若家的人除了想到要逃,誰也不曾過問若紫喜在御家的那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從若紫喜虛弱的身體看來,若家的人都相信她過得並不好,所以也不敢多問。而她亦不曾透露過任何消息,所以他們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身體裡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