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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道理是我說的,我當然的明白。難過的只是今趟不成功,以後走的路就更長更遠了。且孫凝,你不單是為自己而奮鬥,連我的期望也一併負在背上了,你知道嗎?」

  「知道。」孫凝點頭。

  莊淑惠已沒有了在此地江湖再闖天下,決一死戰的心了,只能寄望於孫凝做代表。有點好像超越了參賽年的健兒,只能退出競技場,瞪著眼睛看著可栽培的人材,替自己完成心願。

  孫凝能否一舉成名,莊淑惠是感同身受。

  出師不利,無論如何很折損英氣。

  能一開仗就佔據地盤,是最能提高士氣的。

  站果如何,只好拭日以待。

  等待一般又是極難受的一回事。

  每天臨到下班時,顧采湄必然為沒有收到百惠通知敗的訊息而抹—把汗,直至八天過去後,放在顧采湄桌上的一疊新信件,的一封就是百惠集團寄來的。

  是吉是凶?

  顧采湄緊張得不敢拆閱,她高聲喊:

  「孫小姐,孫小姐!」

  孫凝應聲抬頭,看到了她手上揚著的信,知道什麼事情發生了,便站起來,一手把信抓過去,咬咬牙,拆閱。

  總要正視現實的是不是?

  速戰速決,是勝失敗,是贏是輸,都來個了斷好了。

  信抽出來時,孫凝的手是顫抖的。

  以後回想那段艱苦創業的日子,孫凝永遠不會忘記當她接到百惠集團那封信時的感受。

  太太太刻骨銘心了。

  對於一個現代職業婦女而言,事業上的一場勝仗抑或敗仗,影響身心的程度怕不下於一段男女感情。

  無他,世紀末異性之間的私情只不過時生活的一個環節,跟事業一般,同樣是需要,而不是獨一無二,難我獨尊。

  從前,女人的生命屬於男人,女人的幸福是家庭美滿,女人的寄托是瘋狂的愛情。如今,女人的生命屬於自己,女人的歸宿是經濟獨立,女人的寄托是忘形的工組。

  姑且論是客觀環境的迫害,抑或是主觀心理的意願,總之,男人與工作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已在無可奈何之下成為均勢。

  孫凝「刷」的一聲,把百惠集團的信封撕掉。

  信展示眼前,飛快地瞧一眼,孫凝喊:

  「天!我們過了第一關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百惠集團現正打算從孫凝顧問公司、列基富顧問公司、里昂顧問公司、利達公關公司等四間公司的表現,再決定選取—間為他們服務。信上且寫明:

  「如果閣下對你所提的市場推廣計劃書仍有補充的話,還有一個星期時間,然後我們便會把結果相告。」

  這就是說,四間入圍的公司還可以在這場商業田徑賽上,跟入直路一段,作最後的發力與衝刺,不論是本身有何最新建議,都可以再行讓百惠知曉,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竭力作各種關係的拉攏,去做成這單生意。

  好戲如今才陸續上場。

  孫凝、莊淑惠與顧采湄—同敘在小小的孫凝顧問公司總裁府第的小客廳內,盤腿坐在沙發上,商量大計。

  莊淑惠感歎道:

  「列基富果然是武林高手,他有眼光。」

  「什麼?」顧采湄不解。

  「他老早看得到孫凝的潛質,才先有嫌棄的意念,繼而有壓抑的行動。」莊淑惠解釋,「相反呢,你看他如何地對公司裡頭那幾位才華幹勁不過不失的同事,一直和顏悅色,

  極力表揚,就可見他的聰敏。」

  這等同事完全沒有機會成功地自立門戶,不能搶生意,只能鞠躬盡摔,發展他們有局限的才能,竭力服務,才是老闆心日中至為理想的僱員。

  這條道理無疑是殘忍的,但現實。

  孫凝覺得真是啼笑皆非。 

  不招人妒是庸才,此話原來有真理在。

  可是,是寧願被妒恨、被迫害好,還是自甘做庸才,過太平盛世的生活好呢?

  也實在輪不到自己選擇的。性格與遭遇都是命定的。更何況孫凝在心內苦笑,庸人未必一定福厚,被人瞧不起,肆意踩在腳下踐踏,那味道也不好受。唯其庸愚,無力反抗,更慘。

  故此,無謂胡思亂想,長嗟短歎,宜於挺身奮鬥,直搗黃龍。

  孫凝於是很認真地說:

  「百惠請我們把要補充的資料,重新呈交,你認為如何?」

  莊淑惠細想,說:

  「你是行內高手,還來問我了?」

  「淑惠,說到底你是前輩。」

  「別互相謙讓,來,我提議,三個人玩個測驗遊戲好不好?」頤采湄忽然興高采烈地說。

  「小鬼頭,你打算玩什麼把戲?」孫凝問。

  「切勿想在老虎頭上動土,乘機戲弄我們,須知道如果我好命,可以生出你這麼高的一個女兒來。換言之,我食鹽多過你食米,行橋多過你行路。」莊淑惠笑著說。

  孫凝與莊淑惠一向視頤采湄如小妹妹看待,只要不是忙於趕工,便總是笑談娓娓,百無禁忌。

  「不,不,不是戲弄你們,只是考考兩位大阿姐的專業功力,在應付百惠之戰上,你們分別把意見告訴我,看是誰的見解更奏效。」

  「為什麼要告訴你?」孫凝說,「我們何不公開討淪。」

  「萬一你們意見相同呢.那麼先說的一個就會領去功勞了。我們且看看在爭取第一個客戶時,誰的功績較大。」

  「好哇!」莊淑惠叫:「趁我們今天心情大佳,就跟你這小妮子玩玩遊戲。我先來好不好?」

  話說完了。把顧采湄拉到房裡去,密談一會,再回到客廳上,向孫凝微微鞠躬,道:

  「孫總裁,現在輪到你同采湄姑娘講你的大計了。」

  孫凝笑著把顧采湄拉到—邊,密談了一會。

  只見顧采湄不住點頭, 且面微笑改為大笑,甚而拍著手掌走回客廳來。

  「有什麼可笑的?」莊淑惠問。

  「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顧采湄開心地說。

  「什麼?」孫凝瞪大眼,說:「我所提的建議跟淑惠沒有兩樣嗎?」

  「對極了。」顧采湄道:「你們都認為不用再加添任何意見與資料給百惠集團,理由是已經給他們詳細報告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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