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留住一季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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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傅維恆當場愣住。「你……訂婚了?」他不可置信,那麼快?

  就在他幾乎要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時,薛穎卻失笑道:「什麼嘛!誰要訂婚!原來傅董還不知道啊?」說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你看!」

  「駕照?」他吃驚。「你會考上駕照?」

  這比剛才以為她要訂婚,更難以令人置信。

  「你找誰當槍手?」他忍不住問。

  「怎麼那樣說嘛!」她抗議。「我就知道你們都把我看扁了,不過人家可是一次就考過的喲!很厲害吧!」她很是得意。

  其實說起來薛穎自己也覺得太過僥倖,本來她根本就沒有把握。平時在教練場上頻頻出狀況不說,在考試當天她還差點跑錯了考場。

  好不容易找到了考場,心想又要挨教練的罵,沒想到教練見她來了倒是意外。「我還以為你已經放棄,不打算來考了。」教練說。

  她氣結,心想待會兒要趁他不注意時,去跟他的車子玩玩「刮刮樂」。

  輪到薛穎路考時,同期的同學們已經考過的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搖頭歎息的表情。還沒考的,則全神貫注地盯著車子看。

  他們很擔心那部被薛穎「玩過」的車,是否會變得比較「難控制」?那將會大大地影響到他們的「考運」。當眾人眼睜睜地看她一關關安然無恙,安安靜靜地開完全程時,有一半人的下巴掉了下來,另一半人則從此相信了「天公疼憨人」這句話。

  回到公司,她大肆發糖慶祝,徹徹底底地洗刷掉上次撞門的恥辱。

  「是啊!真厲害。不過……你不會真的想開車上路吧?」傅維恆試探地問,心頭惴惴。

  「現在不會。」

  他才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到她說:「不過等方姊教我道路駕駛之後,我就想買部小車來玩玩。」她天真得很。

  「玩玩?」他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嗎?台北的交通就是因為有那麼多的人開車像在玩一樣,才會這麼亂。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別再湊熱鬧了?」

  薛穎當場被潑了冷水,滿臉不高興,嘟著嘴出去。

  過了半天,方怡如進來。「傅董,你知不知道那個丫頭考上駕照?真是奇了,我還考了三次才過,沒想到她居然一次就OK,像她那個樣子,連逛個百貨公司都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怎麼能上路?」

  「那你還答應要教她道路駕駛。」他瞪她一眼。

  「你以為我想啊!」她也抱怨。「人家她那麼興沖沖地跑來拜託我,我好意思拒絕嗎?再說,就算我這邊推掉了,她那頭還不是會再找別人?說不定乾脆就花點錢去找個什麼教道路駕駛的教練來教。你想想看,那些教練良莠不齊,薛穎又好騙,萬一要發生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這番話倒讓傅維恆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不過我倒想出一個好法子。」她眨眨眼。「不如由你去教她,怎樣?」

  「什麼?」他瞪大眼。「我教?」

  「其實很簡單的,你只要一方面嚇嚇她,一方面又讓她過足了開車的癮,就行了。」

  「既然這麼簡單,你自己去教就行了,何必找我?」他沒好氣。

  「我哪行?薛穎不怕我,倒是對你有點怕又不會太怕,這樣才剛好。況且我說的話哪有你說的來得有份量?」

  這個燙手山芋也丟得太漂亮了一點。

  方怡如眼見傅維恆仍有些遲疑,便說:「如果不趁早讓她瞭解她自己開車的危險性,等哪天真的出了什麼事,花錢是小,受傷是大,那時你要後悔就來不及了。」

  傅維恆聽出這話有語病。冷冷道:「我後悔什麼?」

  方怡如忙笑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都會後悔莫及。」

  有時太過聰明會帶給別人壓迫感。就像現在,傅維恆覺得自己在方怡如面前,大概是沒有什麼隱私可言了。她總是能輕易看透別人的心思。以前覺得她貼心,總能為自己分憂解勞。但此刻卻想把她一腳踢出去。居然敢看透我?

  薛穎就不會這樣,她很少花費精神去揣摩別人的心事,她只是溫柔真誠地與週遭的人相處,一如春風……

  輕輕吹縐了某人的心湖。

  思考再三,傅維恆自認禁不起後悔,只好親自「下海」。

  薛穎照約定的時間喜孜孜地站在路口等方怡如。乍見傅維恆開了輛小跑車停在身旁,她還以為是湊巧碰上。

  「傅董,怎麼這麼巧,在這兒碰到,您要去哪兒?」她問。

  傅維恆笑笑。「問你啊!」

  她仍是沒想到自己早已被設計,還愣愣地說:「我在等方姊呢,她答應要教我上路。」一臉興奮。

  「怡如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她臨時有事走不開,又不好意思對你爽約,所以就拜託我來代課一下。」

  薛穎原來臉上的興奮,剎時轉為誠惶誠恐。「可是……可是……還是下次再說好了。」

  她可不想在他的面前出洋相,雖然說平時已經沒有什麼形象了。

  「怎麼?怕我教不起你嗎?」他故意問。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只是我……」她一直在想個好藉口。「反正我不急嘛!不急!不急!」她頻頻搖手,忙不迭後退。

  可是傅維恆為了「永絕後患」,早下了決定要讓她今天就對開車死心,省得過兩天想起來,又要找麻煩。

  他下車將薛穎推上了駕駛座,也不聽她分辯,「砰」一聲替她關上了車門。「放心!有我在。」他輕輕一笑。

  可是薛穎一點也不放心,更笑不出來,只覺得自己像是將被綁赴刑場一樣,頭腦一片空白,雙手直冒汗。「傅董會不會跟教練一樣的凶?會不會一直罵我?」她想。

  「嗯!再加一點油,很好……打方向燈……注意左邊……」傅維恆一路上出乎意料之外地和顏悅色,即使有時她連左右方向燈,甚至雨刷都會搞混。

  薛穎感到萬分慚愧,充分覺悟到自己的天資魯鈍,並不足以充當駕駛這樣的重責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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