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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這一年來他的身體是不自由的,而心靈更是不自在。對段宜光的思念與日俱增,擔心她的身體、擔心他們的孩子、擔心歲月沖淡她對他的感情......因此完成任務後的休假他哪兒也沒去,窩在家中煩躁不已。
大門突然傳來一串開鎖的聲音,戚拓遙沒有上前一探究竟,只是坐在原地等著看是誰膽子那麼大,竟敢不經他允許就擅自闖進門來。門打開了,一名男子優閒地走了進來,看見戚拓遙在家,他非但沒有顯露出驚詫的表情,反而從容地走到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望著這張似熟悉似陌生的臉,戚拓遙可以確定,自己不知道這傢伙的來歷,那麼,他究竟為什麼找上門來?
「你就是戚拓遙?」開口的第一句話,確定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
「你找我有何貴幹?」
「我是段宜光的雙胞胎弟弟段千城,今天到這裡來是為了告訴你有關我姐姐的消息。」他表明自己的身份,與來訪的目的。
「沒用的,就算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也把人救出來,湯羨雲還是有辦法控制她。」他怎能讓段宜光涉險?最萬無一失的方法是靜靜等待時間流逝,「只要」再過兩年,他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冒險救她出來,因為他不願承擔無法彌補的錯誤。
「你以為我為什麼來找你?因為現在是救她出來最佳的時機,湯羨雲使用的催眠術一年為期,現在時間已經到了,而她還沒對宜光再度催眠,我想你應該很希望早日見到她。」否則他何必走這一趟?
「你確定嗎?」戚拓遙一反平靜無波的情緒,變得激動不已,如果能立刻見到她而不必等兩年後就太棒了!
「就我所知,湯羨雲根本不打算履行三年之約,錯過這次,下次機會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因此我希望你盡快行動,免得情況有變。」他為了調查這件事煞費苦心,「罪惡之城」組織嚴密,若非有著過人的恆心與精準的判斷力,休想在得知情報後還能全身而退 。
「我當然明白,你快說吧,她到底在什麼地方?」既然得知這項消息,他怎麼還能呆呆坐在家裡讓機會擦肩而過?
「她就在罪惡之城三樓東邊最後一個房間,我這裡有張磁卡,進去之前先在門邊刷一下,免得被電流烤成焦炭。」這是他從「白奴」那兒偷來的,沒有這張磁卡,難以靠近那扇門一步。
「我知道了。」接過磁卡,他對行動的結果更具信心。
「其他的就靠你了,如果這樣還沒辦法把她救出來,你就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他起身走向門外。
「你不要再回去了,我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宜光救出來。」
「不勞你費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頭也不回地說完之後就自行離開,沒有多作解釋。
這時候,戚拓遙才將一年前摟住湯羨雲的那名男子與段千城聯想在一起,看樣子他是真的陷進去了,他的年紀雖輕,但卻不是沒有擔當的男人,應該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想要的是什麼,旁人就不必為他操心了。
回到房間整理裝備,他必須即刻動身營救他心愛的女人,想到漫長的相思終於告一段落,他的心情激動,真的好想好想她!
終曲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知道倘若由內部登上三樓,危險性必定高得多,並且容易引起騷動,不如從樓頂往下行動來得妥當。將繩索往上拋,套住四樓一個突出處,往上攀爬後再次往上拋,順利抵達樓頂。戚拓遙打開門鎖,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抵達三樓的時候,他的心臟狂跳著,有好幾次差點洩露行蹤,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先解決對手。
依著段千城的指示,他來到東邊最後一扇門,將磁卡往門邊一刷,順利打開門進入內部。一進門,他就見到了段宜光,心情激動得難以平復,呆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堂哥,真的是你嗎?」段宜光迫不及待投向他的懷抱,她日日夜夜的祈禱終於成功了!
「天啊!我好想你!」他使盡全力擁緊了她,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只有感受她在他懷中,他的生命才算完整。忍不住低下頭吻她,極盡所能汲取睽違已欠的甘美,這一刻,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
只可惜有人不識相地打擾他們重逢的時刻。
「兩位,非常抱歉打擾你們,可否先冷靜下來聽我說句話?」湯羨雲刻意加大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
戚拓遙挫敗地放開段宜光,「罪惡之城」的防衛能力果然不同凡響,如此嚴謹的行動還是被發現,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不管是死是活,他都不想放開懷中的人兒。
「你也許還有機會帶走她,但卻絕對沒有機會帶走你的兒子,除非......」她的語氣似乎洩露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除非怎樣?」他立刻追問。
「除非你答應把一個兒子給我。」就算不能擁有他,有他的孩子也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有一對雙胞胎,給我其中一個,今後我將不再糾纏你們。」她的要求只有這樣,應該很寬容了,況且他們想要孩子可以再生,她卻沒有這個機會。
「辦不到!」他怎麼可能任由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犧牲一個孩子換來的安逸,他能過得心安理得嗎?
「為什麼?我只有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為什麼不肯答應?我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你為什麼不答應?你難道不怕你們一家子走不出這個地方?」他真的好殘酷啊!
「放他們走。」段千城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明明派他到國外去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我早就知道你要做什麼,如果我不想讓你知道磁卡被竊,就不會讓『白奴』有機會通風報信。」他只是在下賭注,一個不知道輸贏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