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幽幽的了悟了,裴劭擎又有別的女人,她心中沒有太多的訝異,只是一時無法反應罷了。
程雨妍沉默的垂下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裴劭擎當然不例外,她是他所包養的情婦,兩人之間只有冰冷的交易,不言情愛,這是她在點頭答應時即有的認知。
一整晚下來,兩人幾乎沒說上什麼話,裴劭擎回來就待在書房,她沒去打擾他,一直到午夜時分,她才主動去敲他的門。
「進來。」
聽到那聲冷淡的命令,她依言推開門。
「你明天有事嗎?」她抬眼看他,他的眼神果然比以前冷淡了,言談間也不自覺透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訊息。
「沒有,怎麼了?」裴劭擎目光犀利的審望她。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她淡淡的說明來意。
「嗯,你去吧。」他像是不願再多浪費一秒鐘的又把視線調回面前的公事上。
看到他的反應,程雨妍嘲弄的撇撇嘴,「謝謝,晚安。」她轉身走了出去,像來時那般安靜無聲。
空氣變得冷清。
裴劭擎心情煩亂的丟開筆,他一整晚根本無心於公事,公事只是一個借口,其實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他明明想看她、聽她說話,但卻強自壓抑了下來。雨妍似乎也察覺了他的不同,態度變得冷淡拘謹,他無意做任何解釋,他陷入太深了,這是不曾有過的現象,他必須好好冷靜,重整一下自己過於脫軌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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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我們班有人被包養耶!」說話者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量。
「真的嗎?誰呀?」一干聽眾果然被挑起了興趣,個個睜亮眼。
「就是她啊!」說話者努努下巴示意,眾人側眼瞄過去只見一臉漠然坐在位子上看書的程雨妍。
「真的假的?你不要亂說,她不像那種人。」有人懷疑謠言的可靠性,忍不住仗義執言。
「每天都有司機專車接送還假得了嗎?」有人突然發聲,話中充滿了鄙視,聲量大得恰好能落入當事人的耳裡,擺明了是故意挑釁。
「怡珍,你小聲點!」眾人連忙示意。
「怕什ど?我就是瞧不起這種人,愛慕虛榮才會讓有錢人包養,為什ど不憑自己的勞力賺錢?」她挺起胸膛直言不諱,猶如一個光環加身的街道者。
整間教室突然安靜下來,原本在聊天的人察覺了氣氛有異,紛紛停止了說話聲。
「是真的嗎?」
「誰呀?」
「難怪我覺得她最近變不一樣了。」有人開始盲目的附和起來。
「真的嗎?」眾人你二11n我一語的討論起來。
「居然有人這樣自甘下賤,跟她同班真可恥!」名喚怡珍的女孩自翔為街道人士,毫不留情的以尖酸的言詞批評著。
「夠了!怡珍,再怎ど樣那也是人家的事,你不要管太多了。」有人看不過去的勸道。
「對嘛,我們管好自己就好了。」
群眾中,有人對這事冷淡視之,有錢人包養小情婦的事已非鮮聞,許多大學生在課餘兼差做援助交際的大有人在,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ど差別?騷動持續不到片刻,大家
又回復到各自原來的話題。
「雨妍,她們說的是真的嗎?」平時交情還不錯的梁蕙筠忍不住跑來問她,早在看見程雨妍脖子上的吻痕時她就察覺有異了。
「是真是假又如何?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程雨妍冷冷的反問。
「我……她們說你被包養。」她覺得這是項很嚴重的指控,身為程雨妍的朋友,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查明真相。
「人家說什ど你就信嗎?」程雨妍嘲弄道。
梁蕙筠怔怔無言了,看著程雨妍冷漠的眼神,她一時間也不知誰是誰非。
「那你為什ど不反駁呢?」梁蕙筠忍不住替她不平,若雨妍真是被冤枉,她會非常生氣的。
「我不想與無聊的人一般見識,失了自己的格調。」她冷冷的說。
梁蕙筠不知該如何答腔,只好訥訥的回到自己的位子。
程雨妍心中冷到了極點,她們說得沒錯,她就是讓有錢人包養的情婦,是出賣身體換取金錢的女人,表面是清純的女大學生,其實她早就輿單純的學生生活無緣了,她變得污穢又複雜,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第七章
電話鈴聲持續不斷的響起,程雨妍從書本中抬起頭,納悶的皺了皺眉,猜想王嫂可能是在屋外忙才沒聽到電話聲,她只好勞動自己去接電話。
「是程小姐嗎?」話筒彼端傳來一個十分急切的女性嗓音。
「我是。」她狐疑的回答。
「我是裴先生的秘書,我姓王。」她簡短的介紹了一下。
「你好,有事嗎?」
「裴先生今早將下午開會要用的資料遺忘在書桌上,他要我過去拿,可是我現在人走不開身,可否麻煩你送過來?因為那是重要的資料,我不想冒險假手他人,可否麻煩
你親自送來?」王秘書的聲音充滿了懇求輿急迫。
「很急嗎?幾點的會議?」
「一點半。請司機載你應該來得及。」
程雨妍抬手看了看表,現在是十二點半。「小許今天休假。」
「啊?」電話那頭的人呆了一下。
「我坐計程車幫你送去吧。」
「真的嗎?那太謝謝你了!」王秘書如遇救星般感激。
程雨妍踱步到裴劭擎的書房,果然看到一個深色牛皮紙袋靜躺在書桌上。這樣一個顯著的目標,他怎ど會遺忘?平日他總是一副精明沉著的樣子,這回破天荒的心不在焉讓人意外。
「小姐,你要出門?」王嫂看看她,視線落到她手上的紙袋上。
「嗯,我送東西去給人。」
「小許今天休假,我讓老於開車送你去,他有車。」老於是負責修剪花草的園丁。
程雨妍搖搖頭,「不用了,我坐計程車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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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妍抬頭望向有些陰灰的天際,時值正午,但天色卻暗淡得像隨時會來場大雨,她的心情有些複雜,自從發現裴劭擎有別的女人後,他倆像個陌路人,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說話了。每天她都是機械化的回到裴宅,回到他面前,但他似乎對她視而不見,冷淡得讓她以為他會在下一刻開口叫她收拾東西離開,可是他沒有,令她對他愈來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