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面前這雙與宮森堯相似的眸子。
「你在看什麼?想分辨我們兄弟之間的不同?」他邪肄的輕笑。
「有你這樣的兄弟,我真替森堯難過。」她冷冷的道,還以為他如外表般正直,沒想到她竟看走了眼,也驚詫紈褲子弟輕桃、遊戲人間的態度。
「我可是女人們競相追逐的獵物呢!」他放肆的以手指抬起她的臉,深遂的眼眸猶如兩泓深潭,「你認為呢?」
邪氣的俊顏湊近她的臉,曲佑淨憤怒的拍掉他的手,推開他。
「你少碰我!」她氣憤的警告。
「何必呢?這裡並沒有第三者。」他將她的拒絕解讀為女人愛使的小把戲。
「少把我想得跟你一樣下流,我跟你不同類!」她直指著他的鼻子,幾乎想當場卯起來教訓他一番。
「我有什麼不好?」他狂放的輕笑,攫住她的手腕,「我跟我大哥比起來強多了,他不過是個雙腳不能動的殘廢……」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曲佑淨用另一隻手摑向他的臉頰,清脆的巴掌聲在暗夜裡格外響亮,他的臉被打得歪向一邊。
「你該為你的侮辱道歉。」她的聲音滿是冰冷的怒意,猛力甩開他的手。
氣氛變得極度僵凝,宮政寰撫著熱辣的臉頰,感覺耳朵似乎還嗡嗡作響。
奇異的,他竟笑了起來。
她瞪著他,不懂怎麼會有人挨了打後還笑得出來。
「對不起。」他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撫了撫被打痛的左頰。她這巴掌打得還真用力。
她不解的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他,被他前後不一的態度弄迷糊了。
「我是開玩笑的。」宮政寰的眼神恢復原本的清朗,剛才的邪魅之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意思?」她直覺自己似乎被人耍了一次。
「我們想保護自己兄弟的心情希望你能諒解。」他正色道。
「你是說你剛才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試探我?」她緩緩明白了某些事。
「很抱歉。」他投以無奈的苦笑。
「那麼,你對你大哥沒有心結囉?」雖然被騙,但她卻覺得鬆了口氣。
「當然沒有。」他笑笑,「我並不嫉妒他,也不恨他,我對他只有崇拜與景仰,他一直是我想追隨的人。」
「我以為有錢人家的內鬥都很嚴重。」曲佑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看來你對我們的誤解很深。」他不以為意的笑逍,「但我不否認金錢會腐化人心,大部分富貴人家的內鬥的確存在著。」
「幸好你們兄弟並沒有這情形。」她想到什麼似的一頓,「但我並不覺得你大哥古怪的脾氣值得你學習。」她忍不住調侃道。
宮政寰也笑了,但笑中卻另有一絲複雜難言的神色,「其實我大哥以前並不是這樣子的,他一向自信而驕做,只是車禍的打擊讓他從雲端墜入了谷底,無法調適才變得暴躁易怒。」
「我知道。」她的語調中有著心疼。
和諧的氣氛隨著玫瑰花香飄散在空中久久,一彎新月躲在雲層後頑皮的眨眼……
第八章
當遍尋不著宮森堯的身影,曲佑淨納悶的找上二樓,果然在房內找到了他。
「才一轉身你就不見了。」她嬌聲抱怨,走到他身後,親密的環住他的脖子。
他沉默著沒有吭聲。
「怎麼不說話?」她歪首笑睨著他,沒察覺他的不對勁。
「你剛才去哪裡了?」他聲音平板的開口。
「沒有啊,只是去花園走走。」她的口氣自然,沒有任何一絲心虛的感覺。
他的俊臉罩著一層無形的陰霾,似乎有著讓人難以跨越的距離,「我看到你和政寰在一起。」
「我們聊了一些話。」她沒有否認。
「喔?都說了些什麼?」他的語氣隱隱波動著一股醞釀中的風雨。
「吃醋了呀?我好像聞到一陣酸味喔。」她取笑的伸出手指點點他的臉頰。
宮森堯的臉色一沉,不悅的拉下她環在他脖子上的手,抗拒的意味明顯。
「小氣鬼。」她叉腰站在他面前,臉上仍掛著笑。
「政寰向來能吸引女人的目光。」他的指關節在輪椅的扶手上因用力而泛白。
「那又如何?」她反問,無偽的眼眸直視著他。
「如何?你不也是認為他比我好嗎?」他恨恨的抬眼看她,一張臉爬滿難言的痛苦。
「我幾時說過這種話了?」她頗覺好笑,覺得他這頓氣生得沒有道理。
「你根本毋需明言!」
曲佑淨的俏臉跟著沉了下來,「不要自以為是的替我貼標籤。」
他將她的不悅看進眼中,「如果你真覺得他比我好,就去找他啊!我不會阻止你的。」
「我為什麼要去找他?」她保覺受辱,憤怒在眼中凝聚。
他自嘲的冷笑一聲,「跟著我這廢物有什麼用?會令你比較快樂嗎?」看著他們倆雙雙站在一起的身影,讓他自覺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宮森堯,你說這話不但是侮辱我,也是侮辱你自己!」她氣憤難掩。
「那是因為我很清楚自己有幾兩重!」他挫敗的低吼。
她咬著下唇,「不,你根本就不瞭解,人不該這樣被拿來比較。」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如果我看到一個某些條件優於你的人,就該見一個愛一個嗎?」
「不應該嗎?那不過是一種單純優劣抉擇的生物本性。」
「那我的心情置於何地?」曲佑淨也吼了起來,覺得心好痛,「我是有感覺、有感情的人,不是動物!」
「也許你根本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的臉色刷白,「為什麼你要這樣說?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迫不及待把我推向你弟弟的懷中?」
他不說話,心情是矛盾的,這心結終究是源自於他本身不完美的自卑。
「我對你弟弟沒感覺,你是在傷害我們的感情,你知不知道?」她心酸的道,眼眶泛起了淚。
「因為我吃醋,我嫉妒!我痛恨自己連外表都比不過他!」他負傷的低咆,心情是壓抑而沮喪的。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將對這一切的無能為力遷怒於她,他愛她,卻時時害怕著她的離去,愈是在意,愈是做出傷害她的舉動來,他想克制造些不理性的情緒,但舌頭總是違背大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