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頹喪的吸口氣,她從來沒有當姊姊的經驗。
實在不能怪她處理得有些笨拙,平白多出一個弟弟已夠教人手足無措了,尤其又是這麼一個正青春期的大男生,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難得今天晚上九點剛過,就見谷司權已經從外頭回來,聽到隔壁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平汐嫣從書桌前抬起頭,沒多久牆的另一側隱隱傳來音樂聲。
她凝思了半響,沒有太多遲疑,推開椅子站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間去敲隔壁的房門。
他沒有讓她等太久,門板敲響了兩聲後被人從裡頭打開來。
一臉俊酷的大男孩出現在門後,谷司權臉上有著微微的驚訝,顯然沒料到是她,動人心魄的音樂聲從他身後傳出來。
「再過不久就要期中考了,我想你們學校應該也一樣吧?」平汐嫣有絲緊張的說明來意,臉上漾著友善的微笑。
「那又如何?」他挑眉,交叉起手臂倚在門框旁,高大的身軀幾乎填滿整扇門。
「有沒有什麼地方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她很努力的在表現一個大姊姊的友愛。
他面無表情的瞅望她半晌,退離門邊走回房內,平汐嫣感受到他的允許跟進房內,關上門後打量他裡頭的陳設,乾乾淨淨,沒有多餘的綴飾,簡潔有力的氣息,果然是男孩子的房間。
「你想怎麼教我?」他好整以暇的反問,將音樂的聲音轉小至談話的聲量能毫不費力,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減低體型上帶給她的壓迫感。
「你想先從哪一科讀起?」他似乎沒有上回那種怪異的陰沉,平和的一如往常,平汐嫣放鬆了心情,總算能自在面對他。
「隨便,或者可以說根本就不想,反正我的成績一向以爛聞名。」他聳了聳肩。
「我看看。」她抽出了被他隨手丟到書架上的課本,一翻果然燦亮如新,沒有任何劃線及摘記,甚至連摺痕都沒有,似乎從開學的第一天領回來後就被人丟在這兒不聞不間,嶄新的可以拿去賣到好價錢。
「你有在上課嗎?」她的臉上出現了許多條黑線,這小鬼果然是不愛唸書的。
「當然有。」
「課本新的像沒翻過。」她含蓄的暗示。
他哈哈大笑兩聲,「我人坐在教室就很給老師面子了。」
平汐嫣沒轍的歎口氣,「明天有什麼課?可以先從那幾科開始看起。」
他把課表丟給她,平汐嫣看了看,詢問目前的進度,想從頭開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臨時抱佛腳找出問題再回頭打基礎,結果沒想到他居然連上一堂教到哪裡也不曉得!
看在她這麼想幫他的份上,谷司權難得配合的拿出手機問李祟遠,那傢伙為了將來前途,多多少少有在聽課。
平汐嫣幾乎要豎白旗投降了,連目前進度都要問別人才知道的傢伙,實在有愧辛苦的師長。
可是此刻再度應驗了物以類聚這句話,李祟遠大大的取笑他完後,涼涼的丟來一句:除了英文這類對將來事業有幫助的科目以外,其他的課,他也從來沒在聽的。然後就叫谷司權自己看著辦了。
聽完他轉述的回答,平汐嫣有種欲哭無淚的挫折感。
「沒關係,就從英文先看好了。」她強打起精神,反正是自己的拿手科目,教學相長,應該不會太困難才是。
平汐嫣拉來一張椅子與他共用一張書桌,谷司權興趣缺缺,純粹抱著姑且聽之的心態。
她盡量用最簡單、生活化的方法解釋,學英文沒有什麼訣竅,多聽、多說,將語文自然而然融入生活中,如此而已。
她教得認真,他卻聽得分心,潤澤的紅唇一開一合,兩人並排而坐,手肘總是有不經意的接觸,她身上傳來休浴過後的馨香,刺激著他的嗅覺,谷司權模糊的憶起,她的碰觸與那群花癡女給他的感覺不同,處在校風開放的學校裡,那些八婆的行為舉止根本就不像個才十幾歲的女孩,放浪形骸的早超出限制級,他還未能消受美人恩,就先被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差點暈倒,然後就感覺一大團油膩膩的肥肉拚命往身上擠,除了雞皮疙瘩掉滿地以外,他甚至厭惡得想吐,其後每個想佔他便宜、吃他豆腐的臭王八全被他打飛到老遠去昏死,不准她們再靠近他一步。
可是眼前這女人卻帶給他截然不同的感受,那種無心的肢體接觸像飛撲的粉蝶,他一點也不討厭,酥麻得像有股細微的電流竄過身體,從手臂上傳來,教人渴求更多,他甚至衝動的想……想抱她!
谷司權心情一沉,她對他毫不設防,舉止間儼然以長姊的姿態自居,她看他的眼神,根本就是把他當成了無性別的弟弟,完全不具任何威脅性的小鬼。
見鬼的弟弟!
他沉默的盯視讓她的心一震,平汐嫣偶然抬頭就見到他若有所思的凝注,她眨了眨眼不懂為何,他的眼眸閃爍著某種危險的訊號,一種突來的自覺教她驚愕的呼吸一窒,停住了後面的講解,本能的想後退,想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退離那雙閃著狩獵訊息的瞳眸。
他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轉變,深沉的眼中乍然迸現出異樣的精光。
「司……」她想說點什麼阻止、或打破這詭異的氛圍,但才一開口,就發現整個人被一股狂猛的力道拉進他懷裡,濕熱的唇隨即覆了下來封住她的。
「不……不!」她驚慌失措的掙扎,完全不能相信眼前正發生的事,他……他怎麼可以吻她?他是弟弟呀!
有力的雙臂圈緊了懷中的女子,她愈掙扎他就抱得愈緊,谷司權放任自己心中醞釀許久的念頭化為行動,恣意汲取著她口中甜美的滋味,他早就想試試吻她的感覺了。
抵住他胸膛的拳頭,使勁想隔開兩軀之間一些距離,他的唇卻緊緊吸附著她的,濕熱滑膩,因為沒經驗的關係,她的唇還被他的牙齒咬痛了,霸道蠻橫的舌頭甚至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