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夜魁的寒冰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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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我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父親那一段過往,他對我的感情是很矛盾的,應該是又恨又愛吧。我的出生奪走了母親的生命,卻也是她唯一留下來的紀念,父親一直無法忘懷過去的傷痛,憤怒與悲傷使他藉著酒精想忘掉一切。自從十歲那年在我面前吐露一切後,他不再對我掩飾些什麼,總是喝得爛醉後指著我怒聲咆哮。他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在喝醉後會將所有的怒氣發洩在身邊的物品上,有幾次他甚至動手打我,這種意外雖不常發生,但我真的非常害怕,只要他一開始喝酒,我就恐懼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打你?」蒼鷹愕然低語,心疼的擁緊懷中顫抖的人兒,難以言喻的沉癇從心底浮上來,夾雜著翻騰的怒意。老天!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如此憤怒過。

  唐洛冰輕顫著偎在他懷中,想汲取他穩定的力量,深深吸口氣,她鼓足了勇氣再次開口:「有一次他甚至想殺了我,緊緊的扼住我的脖子,大吼著說希望我死掉算了。」想起那恐怖的一刻,她至今仍餘悸猶存。

  蒼鷹溫暖的懷抱給了她說下去的力量,鼓勵她將自己從往日的夢魘中釋放。

  「後來我逃了,在街上遊蕩,不知該到哪兒去,一直到隔天,我戰戰兢兢的回到家,卻聽說父親發生嚴重的車禍,就在當晚過世於醫院的加護病房裡。聽說他是為了出去找我,結果在半路上出事。」

  也許他是突然後悔了,所以匆忙的追出去,才會發生這件意外。唐洛冰猶顯脆弱的臉上浮現一絲漠然。在葬禮上,她沒有掉過一滴淚,面對所有親戚的指責時她也沒有哭過,從頭到尾都以冷漠的態度待之,他們不曉得事情的原委,只知一昧的指責,認定她是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沒有人給過她好臉色。

  「在整理父親的遺物時,我找到一本父親藏了多年的母親的日記,後來我才從裡面知道親生父親的名字,也才知道關於上一代情感糾葛的始末。」父親的死並沒有讓她有任何得意或解脫的感覺,她只感到一股深沉的悲哀。

  「洛冰……」蒼鷹沒有言語,看著她美麗的容顏,他的手竟微微顫抖,為她的過往而心疼不已。

  她抬起眼.望進他盈滿憐惜的眼眸,「這也是為什麼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的原因,因為那會讓我想起無數個夜裡那些恐怖的經歷。」

  他更加緊緊的將她擁住,像要替她擋去所有不愉快的過往,「洛冰,不要怕我,我不會那麼對你的。」有力且堅定的雙臂說明了他最深情的承諾,也流露出他內心的不捨與難過。

  唐洛冰靜默不語,視線有些模糊,不知為什麼,他的懷抱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已經冰涼許久的心,為什麼還會因為這個男人而悸動?父親死時她沒有哭,一直以為自己能漠然的看待這件事,但當說出過往時,她竟有種真正解脫、釋然的感覺,似乎他已在無形中替她承擔起一切。

  「我是個不祥的人,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幸,甚至奪走母親的生命……」

  「不是!」蒼鷹打斷她宿命式的話語,「沒有人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幸的,你母親是因為身體太虛弱才會過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他炯亮的黑眸中寫著堅定,要她信眼他的話。

  她垂下眼,一時間只有無措。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高興你對我說出一切。」他喟歎,低頭愛憐的摩挲她粉嫩的臉頰,「洛冰,不要怕我,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唐洛冰抿著唇,眨回眼眶的淚水,將臉埋入他厚實的胸膛,不願分析此刻紛亂的心緒。

  「你的親生父親呢?你有沒有試圖找過他?」

  她輕輕搖頭,「我只知道他是某個大企業的老闆,但後來因為經商失敗自殺死了,他的妻子為了躲避巨額的欠債,帶著孩子失去蹤影,沒有人找得到他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在世上還有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妹。」她勾起唇角,從不為自己的形單影薄感到難道。「母親在日記的最後幾篇寫到,生父曾來找過她,誠懇的求她回去。但母親並沒有答應,因為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為了她放棄原來的家庭,他只想擁有她,也擁有自身的事業與名利。他以為兩個女人能和平共存,他只想保有眼前的現況,並無意為任何人改變什麼。」

  「莫怪乎你會對人這麼冷漠。」他輕撫著她柔細的長髮,聲音裡只有疼惜,「你的父親真是死得太早了。」

  唐洛冰抬眼看他,隱約能猜出他話裡的意思,黑道人物真是崇尚暴力,實在很難讓人苟同。

  對於她的打量,蒼鷹只是微笑,毫不掩飾心底的想法,雖然她的父親早已過世,但他還是有想把他從墳墓裡拖出來鞭打的衝動,倘若那混蛋還無恥的活在世上,他會把他整治得亮晶晶。

  「知道嗎?」他輕輕抬起她白玉般的下巴,望進她美麗的明眸深處,「其實我們兩個人很相似。」

  看著她不解的雙眸,他勾起一抹輕笑,輕搖身下的白色籐椅,讓兩人舒適的偎進椅裡。

  「既然你已經對我坦白,我想,我也該說說自己的事才公平。」他微微一頓,語氣平淡的說:「你知道在波蘭有一個叫格甫裡的小鎮嗎?」

  唐洛冰搖頭。

  蒼鷹勾起一抹笑,接著道:「那是個很貧窮的小鎮,在那兒,吃飯都是個很大的問題。一次大戰時,德國曾在格蘭裡進行秘密實驗,研究生化武器,很可惜他們還未成功,戰事已告失敗,但被實驗的格蘭裡一直到今天,土地仍長不出任何農作物,人民生活的艱苦可想而知,我就是在那樣惡劣的環境長大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雙親是誰,甚至不曉得自己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已是被販嬰集團處理掉的嬰兒之一。從小我就懂得為了食物必須和同伴掙斗的道理,能力太弱的只能承受被淘汰的命運,為了生存,有時我甚至被迫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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