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已經說要娶依依,怎麼可以在外頭偷吃?」難不成真像依依說的,結婚只是為杜絕商業聯姻的麻煩,至於婚後──
天馬行空的腦袋瓜湧上陳舊橋段,苦命的女主角縮在角落啜泣,對於丈夫的外遇礙於積欠的恩情除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外,無能為力。
愈想愈氣!沒想到他長大後會是這德性,跟時下仗著自家有錢有勢,玩弄女人的紈褲子弟有什麼兩樣!
張有亮疑惑地看著她。
雷君霆娶夏依?
他怎麼沒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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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茶燙嘴,褚真捂著唇,壓抑痛呼。
對桌的男人立刻體貼地移到她身邊,拉下她的手,審視燙紅的唇瓣。
如果這體貼是真的,也許她會因此醺然,芳心就此沉淪也不一定。
不得不承認雷君霆有當花花公子的本錢。
「她在瞪你。」眼角餘光掃掃左後方才回來。「她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就叫妒婦臉?」
「不知道。」以她的思考模式來推斷,最多把怒氣解釋成是在為好友抱不平。
「那我就想不出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了。」雙手搭上他的肩,褚真不介意當眾扮演熱情如火的花癡角色。
她只是順應社交界賦與她的標籤而已。
「十五分鐘前撇開還在洽談的併購案,把我從公司拉出來陪你演這場戲──故意在女主角面前跟別的女人親熱挑起她的嫉妒,讓她意識到自己愛上男主角的事實──這不是你的目的?」
不是。但雷君霆也不想坦承真正的心思。
他怎麼能承認自己是在接到負責跟蹤她的徵信社傳來她與張有亮見面的消息,想起高中時代在他防範下另一尾漏網之魚的行徑,深怕死灰復燃,連忙拋下公事,拉就近的現成女伴,跑來這氣她一氣?
她回國一周有餘,卻沒有主動聯絡他,沒有!
原以為他在她愛為他人牽腸掛肚的心裡多少佔有一席之地,結果是令人失望的沒有!
高傲的自尊心豈容他坦率承認內心濃稠的醋酸勁和被冷落的忿怒,最多是用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順著褚真的話題攀爬。
「能依照古老的公式推演我也樂見其成,只可惜你錯估她在感情上的遲鈍。」
「那麼……」腦袋一轉。「你只是單純地想氣她?」
「你很聰明。」
「既然如此,找琳琳不是更好?她絕對比我更能勝任愛慕你的花癡角色。」
「我要的是一個不會涉及私情、假戲真作的女演員。」
「這麼說,你知道琳琳對你的心意卻一直視而不見?」更有甚者──「不要告訴我,你在高中的時候就知道琳琳對你的感情。」
雷君霆回以深不可測的微笑。
「琳琳愛上你是她瞎了眼。」
「在感情上,看不開的人注定是輸家。」說得無情,卻是鐵錚錚的事實。「除非是我要的,否則我沒有必要回應每一份送到面前的感情。」
「換句話說,你也是輸家?」琳琳追著他、他追著陸雲儂,單向的三角關係裡,窮追不捨的人都是輸家。
英挺的臉因怒氣黯沉。
「我厭惡你的伶牙俐齒。」
「正如我厭惡你的不擇手段,彼此彼此。」螓首偎進肩窩。「借你的肩膀擋擋,我不想成為你的代罪羔羊。」
雖然陸雲儂責備氣忿的眼神並沒有針對她而來,但她坐的角度會讓自己不經意掃見她,仍然不自在。
然陸雲儂的反應還是很出人意料之外,完全違反抓奸在床定律──丈夫沒錯,會外遇是狐狸精的錯,是狐狸精壞心勾引人家丈夫,丈夫也是受害者。
她的目光很直接,就是對準摟抱她的雷君霆。
「接下來呢?你不會這樣就算了吧?」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男人心裡還有其它的譜。
「借你的唇一用。」
「什麼?」
男人的薄唇不由分說壓住褚真的疑問,在旁人眼裡,那是一對俊男美女絕艷的親熱戲,賞心悅目。
只是站在當事人的角度,沒有投注感情的唇瓣貼觸就像初見的兩人依禮握住對方的手一樣空虛沒有意義。
然而,在一根腸子直到底,世界非黑即白的陸雲儂眼裡──
「鏘」!
她摔破一隻陶杯,錯愕不已。
第九章
與其說上流社會的人唯利是圖、虛偽造作,不如說上流社會自有它不同於普羅階層的處事規章和生活文化。
習慣生活在CHANNEL、GUCCI、CLRVIN KLEIN的世界,又怎麼能瞭解大多數和攤販討價還價、買菜討蔥蒜市井小民的心情?
不同的世界,各吹不同調的價值觀與邏輯,不相交集本是當然也不過的道理。
所以雷夫人邵敏始終參不透獨生子的想法。
在雷家第一代娶進門的媳婦裡,她是唯一能與雷家男人抗衡的代表。
有冷靜的商業頭腦、香港邵氏集團的豪門背景,以及丈夫雷迪給與的尊重與自由,讓她在夫家這個以家族血源聯繫的龐大企業體中開闢一片天地。
她值得驕傲的事有兩件,其一是在夫家佔有八風不動的重要地位;其二則是承襲她商業頭腦和個性早熟的獨生子雷君霆。
曾經以為兒子是她的翻版,甚至擁有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才能,料想這樣出色的兒子,再加上她娘家的支持,將來承繼整個尚華集團也不無可能。
事實上也是如此,雷家第二代除了雷君霆外,其他人對尚華這個位居企業三大龍頭寶座之一的集團顯然興趣缺缺。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而這個東風,就是一個適合站在兒子身邊的伴侶。
要有才幹,擔得起賢內助的責任;要門當戶對,才能鞏固兒子在雷家的地位。
自從兒子十六歲以遠距教學的方式取得國外大學學歷的傑出表現驚動雷家人之後,她就一直在為兒子物色人選。
直到兒子明白拒絕她為他做的一切,邵敏才意識到自己並不如想像中地瞭解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