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兄真是好福氣啊!劉小姐主僕似乎都鍾情於你呢!」鍾清流沒回答他的話,反發酸地譏道:「倘若隔簾選婿第二天的比試繼續的話,上官兄定能得勝,抱得兩位美人歸。只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他被他擄了來,當然沒這個機會了。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這是他鍾清流做人的一貫原則。
蔚雲聞言紅了臉,上官君驊也有些不自在。
「得勝與否,隨緣吧!不是我的,在下從來不敢強求。」上官君驊謙讓。他看出鍾清流神色不善,語氣火爆,知道他已經將選婿當天的不得志,發洩在他的身上。而眼前的這一切,應該是他所為。他被擄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接下來他的命這便操控在這位洞庭霸王手上,他安詳地接受他的品運。
眼見上官君驊不但面無懼色,反倒一副置身事外的灑脫模樣,鍾清流幾乎氣炸了肺,眼不得上前撕爛那張俊臉。只要能看到他流露出一絲懼色,他才會有掌控全局的優越感。
「說的倒好聽。白天才得到了小姐的心,晚上就和她的俏丫須搭上了,羨煞天下男人啊!」鍾清流冷眼斜睨情敵,冷嘲熱諷,「好處都讓你佔盡了,還在那說風涼話。」
「在下本無此意。」上官君驊仍是不亢不卑,一副文質彬彬的超然模樣,令蔚雲如癡如狂,令鍾清流怒濤萬丈。
「晚上是我主動去找他的,所以怪不得他。」蔚雲插嘴為上官君驊辯解。她看出了上官君驊被抓的原因,原來是因為他勾搭了「劉小姐主僕」,便趕緊說明是自己主動的,可不是他來勾褡她。
孰料,她為心上人辯解,更犯著鍾清流的忌諱。這個即將成為他的女人的小丫環,竟然心還在別人身上,不好好管教是不行的。「好,我不怪他。只要你肯乖乖當我的女人,我就放了他。」他當著上官君驊的面,對著蔚雲道。他要上官君驊親眼看見這個小姑娘投向他的懷抱。
「好啊,當就當嘛!我答應了,你現在可以放了他吧?」蔚雲傻愣愣地以為就這麼簡單。
上官君驊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小姑娘懂得這代表了什麼意思嗎?她竟然為了救他而肯答應這樣的條件!他用憐惜又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她的俏顏,轉而向鍾清流道:「強搶民女不是君子所為。」斯文的他額角開始浮起青筋。
「哈哈哈!」鍾清流見到他臉色稍變的模樣,像是抓著了偷腥貓兒,得意地道:「還說你「無此意」呢!一見她答應,就緊張的跟什麼似的,說來說去不過是個偽君子!」他不能明瞭上官君驊是基於君子道義而看不慣他的作為,以為他對小丫環也有非分之想。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上官君驊歎道。
「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放他呢?」蔚雲急問。兩個男人間因著她而暗潮洶湧,她天真的不知事情嚴重性。
「當你成為我的女人之後,要不了多久,很快的。」鍾清流和顏悅色地道。他現在改變了主意,不想馬上殺了上官君驊,他要他眼睜睜看著小丫環投向他的懷抱,親眼見到他痛苦,才可消他心頭之恨,到時候再殺他不遲。
「雲兒姑娘,在下不值得你做此犧牲。」上官君曄轉向蔚雲,語重心長,盼能勸她改變主意。
犧牲?什麼犧牲?是以後得一天到晚跟著鍾清流跑,叫做犧牲?不過那也是暫時的啊,以後她有的是機會逃跑。蔚雲笑道:「不會啦!我不會有事的,謝謝你的關心。」
鍾清流暗壓下妒意,「閒話少說,大家上船吧!」你們儘管去情話綿綿吧!她就快成為我的人了,衝著這一點,暫且不同他們計較。
蔚雲希望無限的雙瞳與上官君驊哀憐的眸子一直揪扯不開,看在鍾清流眼裡,是鏤刻在心上抹也抹不去的恨。
★★★
是夜,眾人登上了畫舫——樂水居。
鍾家公子的畫舫,十足是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宮殿。鍾塚以水運崛起,鍾清流更是以船為家,對常住的畫舫自然十分講究。從外觀上看來,不過是個尋常的畫舫,大了點,看不出有什麼奢華氣,內部可就令人咋舌了。
由船的左舷登入,是金碧輝煌的碧海大殿,相當於正廳,約莫一般人家大廳三倍大,殿上擺設四處搜羅的奇珍異寶,尤其是立於門邊那兩株人身般高大的南海血紅珊瑚,直叫蔚雲目瞪口呆。一株已是難得,兩株又何止珍貴而已?珊瑚本身精純的質地及毫無雜色的血紅,艷麗又透著股血腥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喜歡的話,兩株都送給你。」鍾清流隨口道。這種東西是用來擺闊的,送給美人兒討她歡心,他一點都不口可惜。
蔚雲舌頭打了結。除了珊瑚,還有純金打造的雕花燭台,如鴿蛋大充作照明、媲美月光的夜明珠,連下人端上的美食俱由瑪瑙水晶制的餐具盛著,蔚雲除了驚異還是驚異。她想不出除了皇宮,還有哪個人家會有這份的財力擺闊。驚訝歸驚訝,並不為他的財力所惑,鍾清流獻寶之舉在她而言算是多餘。
許久,她終於恢復正常呼吸,「你這些東西擺在這,不怕被人順手帶走?不怕被人攔船打劫?」她說出心中疑問。
鍾清流失笑。這個問題他想都不必去想,顯然他的小女人還不清楚他的勢力。「只要不怕被我鍾家的人追到天涯海角,就來偷來搶吧。」他微笑著。鍾家養了一大票媲美禁軍的手下,黑道中人人聞之色變,不過正當人家就無人得知了。
鍾塚表面是做正當的水運事業,私底下卻兼營販賣私鹽的黑買賣,表面是正當的生意人,裡子卻是無惡不作如同盜匪。不過這些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他也不打算讓他可愛純真的小女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