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可是,選誰呢?」陽廷煜皺起了眉,撫著下巴,在選侍們的面前走來走去,一臉猶豫不決。
可別又要叫她們自己「協議」,十個女人打起來可怎麼得了?文彤輝一想起這個可能就頭疼。
不待她提議別的法子,陽廷煜伸手從一名選侍懷裡摸出條絹帕,還弄得人家尖叫連連,面紅耳赤。
「這樣吧!朕把眼睛蒙起來,捉到誰,誰今晚就陪朕,好不好啊?」「啊!」
隨著陽廷煜的淥山之爪所到之處,諸位女子不顧形象地尖叫出聲,碰撞推擠間,個個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誰都想獲得這個年輕英俊的君王一夜恩澤,但又不敢做得太過明顯。
「既然皇上決定要這麼做,臣妾就將這事交給皇上,不多干涉了,臣妾告退。」文彤輝怒氣沖沖拂袖而去,乾脆眼不見為淨。
在嘻皮笑瞼地蒙上眼前,陽廷煜還是偷瞥了文彤輝那張發怒的黑臉,此時耳邊傳來愛後不悅宣告,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良心,腳步聲遠去後,他解下絹帕,浮起無奈的笑。「各位美人兒,聯實在是命苦啊!剛剛皇后好像生氣了,朕要先去哄哄皇后,改日再來陪你們,你們別太想朕哦!」
「皇上!」諸女期望落了空,看著遠去的陽廷煜,嬉鬧過後的興奮情緒也逐漸清醒。真是掃興啊!清醒過來的年蓉與方萱梅,除了羞赧於方才脫序的行為,同時也對傳聞有所領悟。皇上真的很在意文皇后,傳言既是真的,怎麼她們在宮中可有未來?偏偏皇上真教人意亂情迷……
而遠去的陽廷煜追著了愛後嗎?沒有!此時的文彤輝正在氣頭上,他只不過是拿愛後來當借口,躲開這群鶯鶯燕燕罷了,還沒敢拿自己熱臉去貼愛後的冷屁股。更不想前去面對愛後的質疑,招認他氣走她的真正意圖。他今天就是不要女人陪,怎樣?
打道回金龍殿!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文彤輝赤著腳下了床,連鞋也沒穿,獨自步至窗欞前。
求不到美人,就連覺也睡不著了?說來她可算是個心胸寬大的皇后,真正做到了不妒?
文彤輝很慚愧地閉上眼。不!她很清楚今日皇上在她跟前與選侍們嬉鬧,已經惹得她妒意萌芽。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啊!怎麼可能呢?她早已知道身為皇后,未來必須面對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也從來不以為這有什麼好嫉妒的,甚至她還想借助她們來逃避一些身為妻子的責任。所以只要她坐穩後位,其他的當然就由得皇上。
但,既然是意料中的事,何以眼所見,竟然容他不下?
也許就因為從來沒有親眼見著,一時間刺激太過而失控了吧?
應該是。她所受的閨訓,身為一國之後的儀節,自是少不了這一項。與妃嬪們和樂相處,不妒不怨,是身為皇后應有的態度,之前她都做得很好,之後應該也沒問題,沒必要因一時失控而慌了陣腳,庸人自擾!
沒必要。
她所要的權勢地位都已到手,剩下的便是小心翼冀地去維持,並且好好撫養自己的子女成人,繼承大統。至於皇上,信任她就已足夠,寵愛她倒可以折半,白天就行,晚上就不必了,他可以找別的女人,只要她沒看見,應該就不會令她像今天一樣失了方寸。
應該不會了。
輕輕推開窗,讓夜風微微吹在臉上,月色傾灑內室一地。文彤輝搬張椅子正對著窗坐下,雙手支著下巴斜倚著,好舒服啊她閉上眼享受短暫的涼爽,就一下子,一下子就好,等會兒就上床去躺著。
這一閉眼,迷迷糊糊地,醒來時竟是在陽廷煜的懷抱中!
文彤輝惺忪睡眼裡誇飾著不解與愕然。
「聯吵醒你了?就算吵醒你,也不能再讓你穿成這樣'睡在窗邊吹風,會著涼的。」
清晨一大早,獨眠於金龍殿的陽廷煜起得比誰都早,經過鸞和宮時不巧瞧見了扇微敞的窗,皺著眉靠近,正巧逮著愛後臥睡於窗邊的慵懶睡姿,他瞧得幾乎眼睛發直!她穿得太少了!
意識到這一點,陽廷煜難抑心中怒氣,左右張望一會兒,確定值班的侍衛們並末靠近這兒,應該沒人瞧見,忙緊閉上窗,驅散侍衛後推門直入,抱起愛後上床去睡。
「皇上?現在什麼時辰了?」文彤輝朦朧間下意識問道。
「剛寅時,還早,天還沒大亮,你再睡吧!」陽廷煜輕輕將她放下,拉起棉被為她蓋上。
「才剛寅時?」文彤輝伸手揉揉眼睛,迎上陽廷煜火熱的眼眸,低頭一瞧,才知自己衣衫已敞開,連忙鑽進被裡,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皇上起得真早。」這麼一來,她的睡意也減了大半,腦子想得也就多了。昨夜,是誰侍寢?
對於文彤輝明白的躲藏,陽廷煜什麼也沒表示。這樣也好,免得他不小心侵犯了她,然後他愛後接連又是幾天的不理人,或者乘機勒索。遮起來也好。
「正巧讓朕瞧到你這副模樣。」陽廷煜呵呵調笑。
「彤輝,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見你的人離開床時,是穿這麼少的,幾時也有這樣的興致,想夜裡放縱一番?下回別忘了提前告知朕一聲,朕一定排除萬難來陪你」
說到後來,聲音愈是低沈沙啞,聽得文彤輝耳發紅。
「皇上,請恕臣妾失禮了,下回會注意的,皇上別開臣妾玩笑了。」
他的愛後又回復道貌岸然模樣了,陽廷煜失望在心,只得勉強略去。
「算了,你睡吧!朕不吵你。」
「皇上……」文彤輝眼睛漆黑晶亮,哪有一絲睡意?
「嗯?」
「皇上睡得足嗎?起這麼早?……」文彤輝琢磨間,還是問道。
陽廷煜那嘴角,及時上彎成菱角狀。嘿……打探昨晚來著?
「朕一向少眠,你也是知道的,尤其是獨眠,可真是早到姥姥家去了,天還沒亮就起來,這麼多年都已經習慣了。」他一臉抑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