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很明白,不過從你正在對我說話的眼裡,我卻又納悶地讀出兩個字。」狄傑詭異笑問:「我是該從薄巧迷人的朱唇裡讀出你的心語呢?還是相信你澄澈眸子傳遞給我的兩個字?」
「哪兩個字?」至少不是令人小鹿亂撞、臉紅心跳那該死的「我愛你」三個字。
他要她讀唇——
「扯、謊,一個想保護忐忑不安的心的謊言。也許我該相信,從你慧黠明眸裡所讀出來的心語,你說呢?」
貝雅還來不及小心收藏的驚悸、慌措的心,教狄傑強迫給逼出靈秀的明眸中;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坦然率直地去面對,讓狄傑明明白白逼出來的愛。
至少,在還沒摸清楚狄傑狡詐的心思在打量些什麼之前,她不會笨得先將自己的愛給攤出來——
死都不認帳!
「一般男孩子全是用花言巧語來騙女孩子,而你這直攻女孩子心房的高招,果然快、準、狠!不過,這回你失算了,有沒有聽說過,女孩子的眼眸是最藏不住秘密,但也是比誘人的紅唇還容易說謊的?」再不走恐怕要向狄傑企圖不明的挑逗投降了。
望著那俏皮又有些亂了的腳步蹦蹦跳跳跑進客棧的可愛背影,狄傑不須問泰納星的小魔女純真無邪的愛,淪陷嘍!
***
如果說,未曾懂過何謂是姑娘溫柔體貼的男子就像迷失在沙漠裡的旅者般,疲累的精神陷於彌留狀態,渴望尋找綠州甘泉救命的話,那何書亞應該就是那沙漠裡快斷氣的旅者。
葉華應該是無情吞噬他感情靈魂的沙漠;而賢淑、柔情似水的靈巧兒,便是那綠洲甘泉。
他索性懶得回貝雅號,依戀於客棧裡,貪婪地汲取靈巧兒毫不保留的萬般柔情與體貼。
捨不得美麗佳人,何書亞「屈就」幹起店小二的粗活來。只是這平日不見幾個客人的野店,閒得這店小二可以蹺起二郎腿打盹了。
靈巧兒顯然也樂意收容這厚著臉皮、賴著不走的何書亞,至少店裡多了個男子,總比孤獨守著野店心底來得踏實許多。況且,放眼金陵縣,恐怕還找不出如此相貌堂堂、俊秀的店小二哩!
「何大哥,用茶!」靈巧兒體貼地奉碗茶。何公子「升級」為何大哥了。
何書亞忙棄了抹布接過茶,那雙傳遞溫柔的纖美巧手,從他冒汗的手心拂過。
或許,感情的傳遞,並不須像狄傑那般無趣地說個明明白白。如此似有若無的曖昧傳遞,更別有一番引人遐思的神秘浪漫,羞澀地借由彼此關懷的舉止裡,傳遞出的是別人永遠讀不出的愛慕心語;雖是溫吞得急得人跳腳、卻是沒人能分享、妙不可言的神秘情愛。
靈巧兒體貼過後的羞怯嬌美,總迷得何書亞神忘我。
「何大哥,那茶——」
何書亞乍醒不察手中斜扶碗早漬出來的茶,他緊張赧然地將碗裡不到半碗的茶,咕嚕喝盡。幾天來.這碼羞得不知所措的糗事、天曉得「屢犯屢錯」地發生過幾回了。
似乎,兩人羞於傾吐的愛意,全靠這種「錯」來傳遞,這要讓狄傑、貝雅瞧見,不笑翻了才怪哩!
「我們——非親非故的,委屈你在店裡幹粗活.實在不曉得該如何感激——」靈巧兒羞澀地找不到話題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別這麼說,我什麼都不懂,其實除了招呼客官、抹桌、掃地外。也幫不了什麼忙。」何書亞羞赧忙說。
他還擔心,靈巧兒不定哪天將他給轟出門哩!如果她非得表露感激的話,那就用無盡的溫柔與體貼做為回報吧!
「何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姑娘?」靈巧兒顯然是深思熟慮後才問這問題。
何書亞困惑!這問題來得太唐突了。
「坦白說,我仍懷疑你們真是乾爹的朋友,而且可笑得連你們來歷都不曉得——」就這麼「收容」了他。靈巧地都覺得荒唐得不可思議,但——「但,我很相信直覺,你們應該是好人,而且使我有種踏實的安全感。」
「常——你乾爹不該將你獨自留在店裡。」何書亞不平,如此這般柔弱女子、容貌又是那般「極不安全」,常泰康那老傢伙還真放得下這個心!
「習慣了,而且我也從乾爹那學了不少防身術,沒人欺辱得了,只是……」哪堪夜深人靜時孤獨的落寞。
「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辱你了。」呵!他挺胸強出頭?沒想耍起男子氣概來,還挺痛快的。
靈巧兒楚楚動人的模樣,使他油然生起做個真正有氣魄的男子氣概;這好一副捨我其誰的男子本色,真是通體舒暢!
靈巧兒動容,回以感激焉然笑意,只是對這個文弱書生的俊秀護花使者,可不敢寄予厚望,難保遇上了圖謀不軌的惡棍。還需要她來保護哩!
「何大哥,請坦白告訴我,乾爹與你們有何仇恨,非要你們等他回來不可?」靈巧兒憂慮不安,無助又說:「雖他是我乾爹,但我只知道他疼我,至於他在外面的行為卻毫無所知,像團我走不進去的迷霧似。你可以告訴我,我乾爹是個怎樣的人,對不對?」
「你乾爹常泰康他——」何書亞凝望那雙無助懇求淚眼迷濛的靈眸子,為難地不忍再編派謊言,但又恐怕殘酷的事實,戳傷美人的心。
「何大哥,求你告訴我,再意外的殘酷事實,我都承受得住,我只想要真實。」何書亞的一難色。顯然暗示著,事實是超乎她想像、始料未及的殘酷,不由靈巧兒更為忐忑、惴惴不安。
何書亞招架不住靈巧兒的惶恐及優慮的愁容哀求,豁出去了——
「其實,我們這次是來追捕常泰康的。」
靈巧兒乍驚,臉色發白。「那天你不是說你們不是縣裡的差爺嗎?」
何書亞凝思許久,沉重地說:「不曉得該如何讓你相信。其實我們是來自西元二五三ま年的未來世界,據現在唐朝約有一千九百多年,而且你的乾爹也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