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戰天龍勉強安慰地微笑:「你別急,我不會讓他死的!我會找人來醫治他的傷,你別急!」
「都是我不好——」金流星忍不住哭了起來:「都是我不好!我是白虎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會死、會受傷!我是罪人!」
「流星——」
「傻瓜——」關書傑緩緩睜開眼睛,他虛弱地微笑:「你怎麼會是白虎星?你是流星啊!美麗的流星——」
「是我害了你!」金流星哭著趴在他的身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是的——」關書傑輕撫她的發:「不是你害我的,是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戰天龍無言地退了出去,他兩道俊眉緊緊地蹙著。
他不能離開,冷三虎隨時都會回來取金流星的性命,可是如果他不走,那麼如何去找人救關書保的命?
冷三虎那一掌是存心要致人於死,關書傑一介書生自然禁不住那種力道!如果在兩天之內找不到懂得「少林寺」大力金剛掌的人來救他,那他必死無疑!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掌櫃的,你們這裡是不是住了一個叫金流星的客人?」客棧樓下來了兩男一女這樣問道。
戰天龍往下看,那兩個男人的打扮像是江湖中人,而女子卻像是富家小姐,他度起眉仔細注意他們的動靜。
「樓上?好,那我們上去找她。」
三個人上樓來了,戰天龍擋在樓梯口。
「喂!請你讓開好不好?我們要上去。」歐陽烈不耐煩地說道。
「找金流星?你們是什麼人?」
「要你管!」金儷兒神氣地瞪著他:「你又是什麼人?」
「戰天龍。」
「新科武狀元戰天龍?」他們愣了一下。
「沒錯,流星小姐受我保護。」
阿七傻傻地笑了起來:「哇!有新科武狀元保護耶!那我們還替她擔心什麼?」
戰天龍在心裡鬆口氣,他還以為又是什麼仇家找上門來了!
「你們是流星小姐的朋友?」
歐陽烈警覺地往後看了看:「沒錯啦!你要不要讓我們見她?很重要耶!」
戰天龍無言地搖頭:「我們先下去再說吧!」
看他那種凝重的表情,他們都有點意外,只好跟著他下樓。到了樓下,戰天龍將一切對他們簡單地說明,歐陽烈和阿七都愣住了!沒想到才分開短短的時間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那現在怎麼辦?」
他思索了一會兒,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三個人,想確定他們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阿七焦急地揮揮手:「你倒是說話啊!人都快死了!」
戰天龍只好深吸一口氣,那就賭賭看吧!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了!
「你們留下來照顧他們兩個,我去找人來救他,兩天內我一定會回來。」
「那要是這兩天之內有人來殺流星怎麼辦?」
「簡單!」金儷兒神氣地微微一笑:「把他們送進恭王府不就得了?」
「什麼?你瘋了?送流星進恭王府?那不是叫她去送死?」
金儷兒一臉那種「你很笨」的表情:「誰會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萬不得可的時候,除了那裡還能躲到什麼地方去?」
「丐幫啊!」阿七突然理所當然地說道:「丐幫不是更安全?」
他們全都怔了一下!阿七傻傻地搔搔頭皮嘟嚷:「我又說錯啦?那算了……」
「沒錯!」歐陽烈高興地用力一拍他的肩:「你就屬這次最聰明!」
「真的?」阿七還是不太相信。
戰天龍終於鬆口氣微笑:「說得沒錯!就送他們到丐幫去吧!」
※ ※ ※
恭王金爾山心痛地注視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妻子,她已經昏迷好幾天了,御醫們全都束手無策。
就這樣嗎?一生一世的愛戀就要在這裡終結,留下無止盡的心碎痛楚?
他從來沒對她說過自己對她的感情,他給她最好的、最美的,可是她什麼都不要;她甚至不願意見他的面。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能緊緊握住她的手,細細地看著他所眷戀的容顏;她以為他愛的是她的絕世容貌,所以她毀了自己的臉,可是她錯了!
他愛的並不是她的容顏,他愛的是她的心。
當年第一次在「千叢山」下的小溪旁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完了!
他無法忘記她,無法忘記她的笑,她的一舉一動都深深牽引著他的心弦,他知道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再看別的女人一眼!
這是注定的!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一生一世來等地用心看一眼——只要一眼、一朵微笑就夠了!
真的!只要那樣就夠了!
他是莽夫,這一生他都只知道打仗、殺戮,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希望有個人可以在他的身邊;他希望她是那個人——等了十幾年,難道還等不到?
假如可以換,他願意用一切來交換她的平安!
「格格?格格?你在哪裡?格格?」瘋婆婆聲音一如往昔在深夜裡傳出來,她悲悲切切地喊著:「格格?福晉想你啊!格格……」
就是這樣,她纔忘不了那個孩子;就是這樣,她纔無時無刻都記得自己曾是「千叢山」上的押寨夫人!
恭王再也無法忍受地跳了起來,衝到外面!
「你給我住口!什麼格格?你還沒瘋夠嗎?那不是格格!那是賊王的孽種!」
「孽種?不是孽種!不是孽種啊!是格格!」瘋嫉嫉認真地瞪著眼睛說道:「是格格!」
「我叫你住口!你再說一次格格,我就教人殺了你!」
「是格格!」瘋婆婆還是堅決地點頭:「那一夜啊!你忘了嗎?是離開「千叢山」的那一夜啊!王爺喝醉了,王爺和福晉成親了的那一夜啊!」她神往地微微一笑:「我記得那一夜!纖兒夫人隔天好傷心,可是她變成福晉啦!奴才記得,奴才什麼都記得!」
恭王一怔!那一夜的回憶清晰地回來……
他是醉了!原本答應過自己無論如何要等到她願意的那一天,可是那一夜他醉了!醉得禁不起所有將領的鼓動,醉得無法克制自己深沉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