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小貓清亮的眸子緩緩地蓄滿晶瑩的淚水。
他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唇輕輕柔柔吻上她嬌嫩的唇瓣……
「要相信我。」他在她顫抖的唇邊低喃著。小貓顫抖的身子被他強壯的臂灣緊緊地鎖著,她昏亂閉上了眼眸,只能將自己完全交給他。
令狐飛看著她脆弱的模樣忍不住心疼,他一再、一再輕啄她細細嫩嫩的唇瓣,直到她停止那無助的顫抖。
「傻瓜。」他輕輕微笑著凝視她說;「你永遠不必怕我。」
「我知道……」小貓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環上他的頸項,她紅著臉呢喃,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令狐飛低下頭找到她的唇,這次她輕顫著迎了上去,他溫柔的吻傳達了他所有的感情……交纏的舌溫熱地交換了無言的諾言,讓他們更堅定地擁抱彼此……
寧願就這樣擁抱到天荒地老!
***
冷國郁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家裡,她的客廳裡坐著手上拿著酒杯的戰天龍。她疲憊而且虛弱地苦笑:「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戰天龍這次一反常態並沒有嬉皮笑臉地對待她,他只是緊緊地握住酒杯無言地注視著她。
她是真的累了!她的眼眶下面有漆黑的陰影,她的眼神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倦怠,那種樣子和以前那個冰冰冷冷、沒有表情的冷國郁全然不同。
他知道她累了,而且該死的他甚至可能知道那是因為什麼!
「今天你又想做什麼?看我是怎麼生活的?我什麼時候看電視?什麼時候吃飯、睡覺?」冷國郁極度疲累地揮揮手說:「能不能改天?我真的很累了!如果你還有點人性,就請你放過我行不行?至少今天。」
「我知道你累了。」戰天龍的臉隱在陰影之中,他的語氣平談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偏偏又教她察覺得出的悲傷和憤怒。「也許我連你為什麼會累都知道。」
他語氣中那一絲悲傷和憤怒,讓她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她不由得挺直了背脊,所有的警戒細胞全數復活!她抬起眼睛謹慎地看著他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才對。」戰天龍仍然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一動不動,他嘲諷地笑了兩聲。
「我太喜歡你了!這樣的喜歡讓我忘了去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忘了看看在你忠心的外表下,是不是一個包藏禍心的女人。」
她的身子不由得晃動一下! 但她立刻穩定住自己的心情,擺出備戰姿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會說你不知道。」戰天龍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的行動很緩慢,但是卻有種可怕的威脅從那緩慢的行動中顯現出來。「你敢說你和大島家族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敢說你進入沙氏企業,成為沙千展的左右手只是一個意外?你對沙千展完全沒有任何企圖?」
「戰天龍!你別含血噴人!」她強硬地說道,但她身體卻洩漏了她的秘密。她無助的肢體語言已經出賣了她;她心虛的眼神也出賣了她!
「我是不是含血噴人你自己心裡清楚。」戰天龍幾乎忍不住失望了。他原本只是抱著試探的心態而來的,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卻真的是這樣!他無言而且諷刺地笑了笑道:「你的身體跟眼睛都在告訴我真相。」
「我沒有!」她連連後退,別開臉不去看他的眼睛,拉開距離不讓他靠近她的身體。
「那你為什麼不生氣?」戰天龍鬼魅般的身影瞬間間到她的眼前,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著:「你知道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替你完成的……你想要沙千展身邊任何一個人的命,我都可以輕易做到的啊!你想殺誰?我知道你不會忍心殺小貓或是沙美棠,那是誰?江水仙是不是?你想要她的命嗎?我可以……」
「住口、住口、住口!」冷國郁瘋了似的大吼。她的眼睛裡充滿了瘋狂的血絲,原本一絲不苟的完美髮髻被她搖動成一堆散亂的髮絲;「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你真的沒有嗎?」戰天龍譏誚地在她的耳邊繼續說著;「你不是深愛著沙千展嗎?這出乎你自己的意料之外對不對?你本來想當的是冷血的劊子手,但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你竟然會愛上你想傷害的人!那怎麼樣?殺掉江水仙是唯一的方法對不對?只有除掉她,你才能得到沙千展對不對?」
「我叫你住口!」冷國耶瘋狂地咆哮。淚水無助地落在她的胸前,她拚命地搖著頭尖叫:「我不是那個樣子的!我沒有那種想法!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
戰天龍飄忽的身影退到陽台上,他無言地注視著她好一會兒;冷國郁心碎哭泣的聲音幾乎要毀掉他!
她知道他比她更痛嗎?
她知道說這些話幾乎要毀掉他半生的功力嗎?
他得用盡氣力,才能控制止自己不立刻衝到她的身邊去緊緊擁抱住她,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但是,他不能!因為這是一場他無能為力的戰爭,這樣的善惡之戰並不是他所能幫助她的。
她跪倒在地毯上無助地哭泣,這些年來所受的痛苦、折磨瞬間狠狠地將她擊倒!她如何能再扮演這樣的角色?
她如何能一方面愛著沙千展,另一方面卻又處心積慮地傷害他?
她如何能再掩飾自己的感情、掩飾自己真正的用心?她不能!做不到了!再也做不到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她仰天嘶吼。
那聲音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戰天龍的心裡,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在淌血的聲音!
冷國郁那充滿了憤怒、怨恨、無助和受盡苦楚的眼神讓他不忍卒睹,更無法移開視線。
天!要怎麼樣才能靠近她?要怎麼樣才能保護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再留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