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呀,你怎麼到這個關頭才打退堂鼓?」紀小仁無可奈何對著雷霆霄說:「我沒法子了,二少,你決定吧!」他將燙手山芋拋出。
雷霆霄兩手環胸,嘴邊不改平時促狹輕慢的笑容。
「不過是個吻而已,既然劇情有需要,你就大方一點嘛!大夥兒還等著殺青收工。」他一反平常,無視她眼中求救的訊號。
俞晴反羞為怒,他以為她是為誰矜持?她是在為自己的感情守節、在為他守身耶,倒被他形容成扭捏作態拖累大家。好!既然他這麼迫不及待想看她和別人親熱,她還在乎什麼?
「我懂了!」她負氣準備豁出去。「導演,對不起,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NC了。」
拍板剛下,俞晴的表現果真和之前判若兩人。她不僅主動抬起朱唇,更在江鵬的唇即將碰到她的唇時,放膽伸出舌尖劃著他的唇。江鵬不虧是老手,錯愕了半秒鐘就享受起這個飛來的艷福;兩人的法式熱吻,馬上使片場的溫度飆升好幾度,讓每個人皆看傻了眼。
要不是雷霆霄清喉嚨的聲音點醒導演,這才結束兩個人忘我的演出。
「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紀小仁由衷稱讚,工作人員也表示認同。
江鵬杵在原地,意猶未盡的品味著俞晴留在他唇上的芳津。所有人似乎都還沉醉在那一記熱吻,唯有俞晴一聽到卡,扭身就走,表情麻木的拎起皮包,看都沒看雷霆霄一眼就離開片場。
雷霆霄還來不及跟出去,片場突然傳來江鵬的呼痛聲。
「發生什麼事啦?」工作人員紛紛圍了上去。
人牆中,江鵬叫痛聲不斷,緩緩捲起兩手的袖子。衣袖一捲到手臂處,立即引來哄堂大笑。
只見他的手臂上,左右各深烙著五爪掐痕,白裡帶紅的印子襯著江鵬原來黝黑的皮膚更足以顯現當時俞晴用力之大。
一旁五味雜陳的雷霆霄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望向俞晴消失的方向,搖搖頭。
這個俞晴!
★ ★ ★
車子一到俞晴住所,等不及雷霆霄拉上手煞車,俞晴用力推開車門,連聲再見都沒有。
雷霆霄車都沒來得及停好,立刻追了上去,在電梯合上之前及時閃了進去。
「我不懂,你到底在氣什麼?」他掩不住幾分幸災樂禍。
她無故失蹤把他的情緒攪亂,晦暗了好幾天,他為什麼不能讓她也嘗嘗那種滋味。
俞晴雙手環胸,噘著艷紅小嘴不發一語。
「就因為今天那場吻戲嗎?劇本又不是我寫的。」當初答應要她接下這檔廣告的時候,為什麼會忘了還有這場戲,如果當時有想到,也許……」
「劇本雖然不是你寫的,你卻有足夠的權力刪改劇情。」俞晴耐不住忿忿埋怨。
雷霆霄狀極莫名卻悻悻然的說:「我為什麼要刪改?你不是早就拿到劇本,看過內容?」他心底隱忍了一世紀的不痛快冒了上來。「我這個老闆做得還不夠嗎?為了陪你拍廣告,我連會女朋友的時間都犧牲掉。我是看你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怕你悶,趁工作之便讓你嘗嘗葷,反倒被你當成仇人。」電梯停在俞晴所住的樓層,他跟著她步出電梯。
「我不需要。」俞晴咬牙切齒地翻找著鑰匙。
「是嗎?」他半玩笑半帶酸意的說:「我看你滿樂在其中的。」
俞晴滿身怒氣的回過瞪視他,「我又不是某人,才幾天沒找人上床就渾身不對勁。」
雷霆霄沉下臉,語氣嗆得出寒氣:「請問你說的某人是誰?」
俞晴迎上他凌厲的眼神,別過頭不語,拿著鑰匙氣惱地開門而人。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咄咄逼人?為什麼明明是你錯,而你總是表現的好像我……我欠你很多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真的覺得是這樣。無論她做什麼,即便明明是她理虧,她也會有本事讓他主動低頭。
俞晴訝然一驚,觸電似的收回放在電燈開關上的手。
她在做什麼?她到底在做什麼?
從拒絕他的邀約,經歷了差點打回原形的恐怖,她突然變得沒有力氣再在雷霆霄的面前偽裝自己,何時她才能做到只對他談公事而不摻私情?
但是,再怎麼離譜,她也不該讓他站在這裡。她是瘋了不成?只要她現在一打開電燈,光線將讓她無所遁形。
不!在他離開前不能開燈。
「對不起!」她堵在門邊以防他進入,「也許我不是做特別助理的料!」她順口而出,一心想趕快結束兩人的談話。
「什麼意思?」雷霆霄無端緊張了起來,「你想中途閃人?你要辭掉特助的職務?」先是無故請假,接著要辭職,她是存心在耍弄他嗎?
天大的誤會,俞晴扶著門板猛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一手將他推出門外作關門狀,「你先回去吧,我們改天再談好不好?」
雷霆霄全然不知她的隱憂,光想到她不再是他的特助,他整個人陷入措手不及的倉皇。
「不行!」他一把將門推開,矗立在她面前。「我要你現在就把話說清楚,立刻!馬上!」即使已經知道這個女人可惡的真面目,他還是無法接受她說離開就離開。
走廊上明亮的的燈光照映進房裡,俞晴擔心地四下審視光線所及之處,是否洩露她的秘密? 俞晴驚惶猶豫的眼神讓雷霆霄將哽在胸口數日的話托出:「是不是為了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俞晴一面擔憂地回頭,一面不解地問。
雷霆霄再也忍受不了她裝蒜的無辜樣,他瞇起點燃戰火的雙眼。「我一直以為你不同於別的女孩子,原來你比她們更擅於玩弄心計。你明明有男朋友,卻在片場故扮清純女玉。這段日子以來,你不借用盡心思和各種方法來引起我的注意,一步一步踏人我的世界,用你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引誘我;在我對你開口後,還不滿足的大玩欲擒故縱。」害得他差點翻起辭典,認真的思索起永遠的定義。「搞不好那天你和沈雲龍在辦公室的那一幕,根本就是你精心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