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個美麗的少女手持一把利劍,淚流滿面的出現在山洞內,她的臉上除了不斷淌下的淚水外,還有著深深的絕望與哀傷。
身受重傷的男子靠坐在巖壁旁,金橘色的瞳孔裡有著無盡的心疼與愛憐。
他朝她張開雙臂,臉上淨是滿足的笑容。
「兒,我愛你。」
少女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整個人衝進男子懷中,而劍……同時也刺入他身體裡。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為什麼他們不是普通人?為什麼他是「月族」?
一個會害死她所有族人的魔族!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為了他,身為高貴公主的她不惜冒險救他;殺了他,她比誰都痛苦、比誰都難過……
無視於胸口不斷流出的鮮血,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印下他最深情的吻。
「我愛你,永遠……」
抱著他已無生命力的身體,她放任自己痛哭一場,為他,也為他們的愛情…
…
一間簡陋的小木屋旁,有一座不起眼的墓,住在屋裡的女子天天坐在那座墓前,說著似乎永遠也說不膩的呢噥愛語。
多年後,一名老者來到那座墓前,強忍著悲傷,將已成為白髮老婦的少女葬在它旁邊。
「兒,王兄對不起你們,願你們來世能結為連理。」老者拭去淚水,向最疼愛的妹妹獻上最誠摯的祝福。
???
當刀刺入他胸口的瞬間,她同時看到——
自己……殺了他!
頓時她明白,那是他們的前世,一個同樣充滿絕望的前世。
歷史再度重演,為了別人,她被迫殺死最愛的他;殺了最愛自己的人,也殺了他們的未來。
「不要!」
「我愛你。」他捧起她的臉,眼中淨是對她的歉疚與愛憐。「永遠永遠愛你……」他的意識逐漸迷離,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流失。
「不要,我不要這樣!」為什麼她不能跟他在一起?為什麼他是敵人?
「不要丟下我!」她拔出刀,欲朝自己的胸口用力刺下。
「不,為了我……好好活著……」他握住刀刃,無視所有的疼痛,「就算死了,我也會陪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他笑著淌下兩行淚,在她懷中嚥下最後一口氣。
「我永遠也不跟你分開!」不管海枯石爛、天崩地裂,她一定要永遠伴在他身邊,直到她死……
???
「為什麼?」她又殺了他,將劍刺入他身體的那一剎那,她同時看到不同的她殺了他兩次。
「來生……我還是會繼續愛你。」他溫柔的撫著她絕美的容顏。「別哭。」
不管時空如何變換,他愛她的心永遠不變。
「為何要愛得這麼痛苦?」她已經絕望了,不敢奢望來生再跟他在一起,她好累好累。
「這次,讓我陪你一起走。」她用力的將劍自他身上拔出,噴出來的血染紅了彼此,一點一點的灑在她臉上,猶如她心裡的淚。
「我們一直愛得好辛苦。」她朝他露出最後的幸福笑容。「惟一的一次,讓我陪你走。」她將劍對準自己的胸口。「我沒有那個心再碎一次,我寧願不聽、不誇口、不看……不愛。」她一個用力,將劍刺入胸口。
「不……」他渾身的力氣已隨著赤紅的鮮血流出,想阻止她,卻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面前自殺。
「你……好傻。」她這麼做無疑是在他傷口上又捅了一刀,他愛她,卻也憐她。
「就這麼一次,讓我陪你。」她不後悔,反而有股鬆口氣的感覺。「我們不要再有來生了,我好累……」
他以僅存的力氣將她緊擁在懷中。「不,來世我還是會找到你,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他輕柔的捧起她的臉。「這種悲劇……不會再發生,我們會在一起……」
是嗎?
她好累,真的好累……
第一章
不要……不要……不要!
佚衣猛地自夢境裡驚醒,冷汗不停的沁出皮膚。
又是那個夢,雖然情景不同,人物也不盡相似,但她知道,那個女孩是她,她殺了他……
自有記憶以來,她一直做著相同的夢,儘管是夢,但醒來後胸口的疼痛卻令她不容置疑,她手持利刃殺了最愛的人……
這代表什麼?
「啞啞,該準備了。」凌以塵面無表情的走進她房裡。「又做惡夢了?」看來應該是如此,她每個月總有幾天會一直做著同樣的夢。
她輕點一下頭。對他,她沒必要隱瞞。
「今晚的宴會可以出席嗎?」那是他們今晚的任務,可是她一做那個夢,心緒便會有些不平穩,為了她的安全,他別帶她去或許會比較好。
別擔心,我沒事,而且今晚只是去看看而已,沒問題的。
她迅速在紙上寫下這幾句話遞給他,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
「那你準備一下,我們十一點出發。」他仍有些不放心。他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她,她比他還重要,他絕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
她微笑著點頭,他的擔心她看得出來。
???
一對出色的男女出現在某富商舉辦的跨年晚會會場,男的一身雪白高級西裝,斯文儒雅的氣質配上俊美的容貌,在在吸引與會女子的注意;挽著他手的恬靜女子同樣一身雪白曳地禮服,溫婉清靈的神態似畫中走出的仙子般惹人愛憐。
「你好像有點發燒,別喝任何有酒精的飲料。」凌以塵仍有點擔心她。「我去幫你找找看有沒有果汁,你在這裡等我。」整個會場裡的飲料全跟酒脫離不了關係,他們倆卻不能沾酒。
她點頭目送他離開。他有時管她管得好像她是他女兒一樣,這樣他不累嗎?
上級讓他待在她身邊,美其名是保護她,但真正的目的卻是要他好好過自己的生活,這是他們虧欠他的,但現在……
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她,一道灼熱的視線幾乎燙傷她的肌膚,但她卻找不到那道視線的主人,是她太敏感還是真的有人在窺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