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靜點!」饒鴻被女兒吵得頭疼,一時間也無法做出決定。
真是汗顏啊!人家教出的女兒端莊又得體,而他呢?瞧瞧他女兒的德行。
在親眼見到人後,饒鴻也無法責怪石玄驍有所偏心,遲遲不肯動手殺人了,瞧漣漪那嬌弱美人的楚楚之姿,恐怕任何人也不捨得下手吧!
「饒老爺,你稱讚我的琴藝,可是真心?」漣漪適時地開口問。
「當然!」饒鴻毫不遲疑地道。
「那漣漪就再獻醜一曲,您覺得如何?」
「再好不過了!」算了,就算要殺,也得多聽一曲,再做打算。
「爹——」饒明月欲哭無淚,她爹怎麼也給狐狸精迷走了?太過分了!
漣漪淡淡一笑,坐了下去,妙手一施展,那猶如春風般的悠揚樂聲再度傳入眾人耳裡。
她別的本事沒有,在琴藝方面,倒是很有自信。
這把古箏是她從家裡帶來的,彈來格外得心應手,沒多久,已經收服了所有人的心,連饒明月都不得不露出挫敗之色。
女人啊,太過尖銳就不夠可愛了。
柔情似水的女人看似無殺傷力,可是滴水卻能夠穿石,誰能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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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饒明月的聲音就像魔音傳腦,吵得雞飛狗跳。
「什麼事?」
自從妻子死後,饒鴻就鮮少和女子接觸,但在看過溫柔如水的漣漪後,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造了什麼孽,要不然怎麼會養出饒明月這種女兒來,
「你為什麼不殺了花漣漪?你為什麼要讓她繼續留在這裡?你為什麼要聽她彈琴?你為什麼……」
「夠了、夠了!」饒鴻一直以有個長得宛如嬌妻般美貌的女兒為榮,可這一刻,卻希望能夠遠遠地避著她。「你再吵下去,別說驍兒會嚇跑了,就是你爹我也受不了了。」
「爹,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種話?我是你女兒耶,你答應過我娘要好好照顧我的,難道……難道你真的也被漣漪那狐狸精給迷住了?」都好幾天,爹還是不下令動手,反而對漣漪越來越欣賞,簡直氣死她了。
「你……你說這種話像是個做女兒的人該說的話嗎?」饒鴻對亡妻的愛戀,天地可表呢!
「我——」饒明月也知道自己失言,但是……她就是氣不過。
「明月,看看漣漪吧,人家多溫柔,而你自己呢?如果你是驍兒,那麼你會選一個鎮日只會吵吵鬧鬧的妻子,還是一個溫柔又多才多藝的女子為伴?」
「爹,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學彈琴啊?我才不要,我若真去學,就沒空看著玄驍哥了,那豈不是給漣漪那狐狸精機會,萬一玄驍哥真被搶走了,你賠我呀!」
「唉!」饒鴻再度歎息。「我只要你靜下心來,修身養性,好好思考。去吧!拿出棋盤來陪我下棋。」
他堅信下棋可以陶冶一個人的心性,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又下棋?」下棋可以嬴回石玄驍嗎?喔!她要睡著了。
「還不快去。」
饒明月不得已,只好真的去拿棋盤來,可沒兩下子,她已經開始神遊了。
「明月,該你下了。」饒鴻看著興趣缺缺的女兒,不由得有些惱怒。
就在這時,突然漣漪主僕倆走了進來。
「饒老爺下棋呀,真是好興致。」漣漪由月季手上捧起了一杯參茶遞給他。「趁熱喝。」
「謝謝!」饒鴻接過來喝了一口,直讚道:「真好喝!」
他每次被女兒吵得頭疼,看到漣漪時,就會覺得人世間還是有希望的。
「對了,你會下棋嗎?」饒鴻突然問。
「略懂一 二。」漣漪頷首道。
「那好,你快陪我爹下。」饒明月從來沒有一刻這麼喜歡過她,拉她上坐後,立刻蹺頭。
「這丫頭。」饒鴻又深深地歎息了。
漣漪一笑,重洗棋盤,兩人開始專心地對弈。
其實論棋藝,漣漪還是略遜一籌,但饒鴻大概是被女兒吵得頭還在疼,所以兩人竟陷入不分上下的局面。最後,饒鴻還是險險獲勝。
「饒老爺棋藝非凡,漣漪甘拜下風。」她溫婉的臉上寫滿崇敬。
「哈哈哈——」義子忙於事業,女兒又不受教,饒鴻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棋逢對手之感了,自然開心的不得了。「想不到,真想不到,原來你不但琴藝非凡,連棋藝都如此高超,真是太好了,我太開心了。」
「家父才是下棋高手,我只是跟他學了點皮毛而已。」
「你爹?!」若不是雙方關係奇詭,饒鴻這棋癡還真想立刻到逢春堂去找花刁討教呢!「你別謙虛了。除了琴棋外,你還懂些什麼?」他覺得這女娃兒真是個寶,他想挖掘出她的另一面。
「這……」
「饒老爺,其實我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月季插嘴道。她可是很以這位小姐為榮的。
「喔!真的嗎?」饒鴻瞠大了眼。「你也會畫畫?」
「您別聽月季胡說,我那只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而已,難登大雅之堂。」漣漪謙讓地道。
饒鴻卻不認為有這麼簡單,他大喜過望上刻道:「那你可否替我畫幅我妻子的畫像,讓我帶在身邊做紀念?」
「這……好是好,可是我不知道饒夫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漣漪曾聽勳伯說過,饒鴻覺得自己長得並不好看,所以對他那美麗的妻子十分寵愛,可惜他妻子早逝。看他倒是個癡心的人,自然很願意幫他這個忙了。
「就長得跟我女兒一個模樣。」饒鴻遲疑了一會兒,補述道:「不過她比明月溫柔多了。」
月季在旁聽得差點失笑,漣漪及時瞪來一 眼,讓她沒敢笑出聲來。
「這……」漣漪頓了頓才道:「那可能要麻煩明月姑娘讓我臨摹了。」
「那有什麼問題?」饒鴻立刻火速地出門,三兩下就將正在納涼的女兒給抓進門來了。
「爹,有漣漪陪你下棋就夠了,你抓我做啥?」饒明月苦著臉問。
「作畫!」
而後饒明月便讓父親給勒令,必須苦命地端坐在椅子上,擺出微笑的溫柔表情以供漣漪臨摹,還動也不能動,連飯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