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白雲凡輕應了一聲,拿起腰上如小鈴鼓的東西,在桌子上倒出了一條通體銀白色的小蛇,就見那蛇有氣無力地蜷曲成一團。
「銀兒,來。」白雲凡伸出了右手食指,銀蛇一見,立刻咬住她的指頭,吸吮著鮮血。
「為什麼要讓牠吸血?」華威傑不捨她受傷,且也沒聽聞救人前銀蛇得吸血。
「沒辦法,我若不以自己的鮮血誘惑牠,牠根本連動也不動一下,除了吃的時候,不要看牠小小的,每天都要吃十粒雞蛋,但牠好似比較喜歡吸我的血,巴不得我天天供奉鮮血給牠。」白雲凡無奈的聳聳肩。
她可以打賭,她的銀蛇可能是天下最沒品的蛇。
過不久,銀蛇似吃飽地鬆開了牠的利牙,又蜷曲成一團。
「好了。」白雲凡站直了身子,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了嗎?」華威傑遲疑地道。
「當然還沒,現在才完成一半。」白雲凡把銀蛇捧至床前,拉起床上人兒的柔荑,對著銀蛇道:「換你了,好好表現!」
銀蛇再度張開利牙,咬住柔荑,吸吮一下,便噴出一條紫紅的血水,反覆做著這個舉動。
「再過三個時辰,大概就好了。」白雲凡有些疲憊,挺挺腰桿試著打起精神,可惜成效不大。
華威傑放下一顆心,馬上關懷地拉著她的手道:「妳的手也受傷了,我去拿藥來。」
「不用了,我這有藥。」白雲凡阻止他,接著,從身上掏出一小包藥粉,遞給華威傑。
華威傑很自然地拉她一同坐下,小心翼翼地替她敷上藥粉。
白雲凡頭枕著他的肩膀,舒服得令她直想打盹。
華威傑此時已替她上好藥,小心地扶著她的嬌軀。
白雲凡捨不得放棄那舒適的位置,順勢地倚入他的懷中,「借靠一下,真的很舒服耶!等三個時辰再叫我。」她毫無忌憚地倚著他休息。
趕了一天的路,又加上喂銀蛇鮮血,難怪她會勞累。
華威傑擁著她的腰,滿足地瞧著她睡著時的嬌顏,滴滴深情正不斷地聚集再聚集。
曾經以為他將孤獨地度過餘生,誰知,老天竟為他送來如此貴重的禮物,她敲碎了他內心深處的陰暗面,帶給他從沒體驗過的感受,他何其幸運能遇見她!
原來偽裝的冷漠,也被她一絲絲地剝下來。寡言的他,從不令她退縮,他不說,她說,不知道她為何能講那麼多的言語?一句接著一句,只是,他到底該不該擁有她?
她不介意他的傷殘,可她能夠接受他的情感嗎?
該捨?該留?
可否容許他貪心地擁有她一輩子?
相擁的兩人,各自暗藏著心事。
☆☆☆
三個時辰後──
銀蛇似完成大事般,再度慵懶地蜷曲成一團,等待主人來把牠放回窩裡。
華威傑輕拍著白雲凡的臉頰道:「凡兒,凡兒,醒醒啊!」
白雲凡在模模糊糊中聽見有人親切的叫著她的名字,緩緩地掀開兩扇長睫毛,「是你啊!」然後又慢慢地合上眼。
華威傑又好氣又好笑地瞅著她。
「凡兒、凡兒。」他耐心地喚著。
「什麼事?我好想睡喔!」白雲凡閉著眼睛回答。
「妳說三個時辰叫妳,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了。」華威傑無奈地道。
「哦!」
在華威傑的叫喚中,白雲凡終於有了動作,只是人仍在渾渾沌沌之間,好不容易地晃到床前,小心地將銀蛇放入,她晃回華威傑懷中,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華威傑難以置信地望著白雲凡。
「好了嗎?」華威傑搖搖她的身子。
「嗯!」白雲凡含糊地應了一聲。
「但為何人還沒醒?」
「一個時辰後就會醒了,你不要再吵,這樣我會睡不著!」白雲凡沒好氣地道。
中了紫炎毒,只要過了四十九天,都會渾渾噩噩地昏迷,雖然本人意識到不舒服,卻不太能表達意思,本來銀蛇吸出毒後,自動會轉醒,可他們用內力排解不適,反而令她多昏迷一段時間。
「真拿妳沒辦法!」
華威傑輕柔地抱起懷中的人兒,拉開房門,對著守在門外的丫鬟道:「去告訴大家,小姐的毒解了,再過一個時辰,人就會醒來。」
「是,我馬上去通知。」丫鬟高興得提起裙襬轉身就跑,她要去告訴府裡的每一個人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華威傑抬步往他的住處西院而去。
華府雖佔地廣大,卻仍不及一座聶天堡。
華威傑橫抱著白雲凡,進入那他的私人地帶,雖說華府有為賓客準備的後堂,可他仍不放心地抱著她來到他的西院,他不希望她離他太遠,他希望能常見到她!
他第一次想擁有一名女子,她可以讓他寵、讓他愛,讓他為她做一切的事。
而他唯一擔心的是,她能接受他嗎?
或許因為太在乎了,他反而沒有勇氣去詢問他想要的答案,怕所有的期望會落空,怕這一切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思考中,他來到緊鄰他寢室的房間,他推開門,輕輕的將她放在床榻上,但床上的人兒卻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不放。
白雲凡在溫暖的被窩中睡覺,突然,棉被不見了!她趕快抓著棉被的一端,還用力地拉扯,想把棉被再拉回自己的身上,可是,總有另一隻手在跟她作對,她只好用兩隻手去拉,勉強的拉了一角,然後滿意地壓在她的臉頰下。
華威傑望著白雲凡搶奪著他的衣服,不忍吵醒她,只好讓她拉著他的衣角,只是他半俯著身子,長時間下來可不太好過,只好擁著她的身子斜靠著他,只見她原本抓著衣角的小手,馬上放開,改環抱著他的身子。
也因為西院沒人敢靠近,因此華威傑也才敢如此大膽。
他心滿意足的望著懷抱的人兒低訴:「如今要我放棄妳、任妳離去,我辦不到!但我又不能不顧妳的感受而強留住妳,我該怎麼辦?」
他的心情就如同天氣,剛剛仍晴空萬里,現在門外已烏雲密佈,冷風不停地從外頭吹進來,連帶地吹進他昏暗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