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的淡漠因此而來。
白雲凡收起心疼,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他的傷口。她從懷中掏出了好幾包藥粉。
事實上,她出門都帶著一堆藥品在身上,以便不時之需。
汗水不斷地滑下她的小臉,一雙小手也不停地動著。好一會兒,白雲凡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滿意地看著她的包紮成果,然後重新替他穿好衣裳。
白雲凡站起身子,走向門口,盯著漸漸昏暗的天色,大概再過不久就會下雨了。
她轉身把撿來的木柴堆起來,過了一刻鐘,火苗才漸漸竄起。
多虧了師父常半夜找她出去,不然,她哪能如此快的升起火來?
白雲凡坐在華威傑的身旁,手抱著膝,望著火苗不斷的上升,有時添加一、二塊木柴。
轟隆隆的雷聲,震得人心惶惶,閃電剎那照得屋內一片明亮,就像預警般,一下子,雨水已淅瀝嘩啦地下個不停。
夾帶著雨的風,吹得火勢搖擺不定,白雲凡起身關上已快毀壞的門,但屋頂上損壞到有些地方會滴下雨水。
白雲凡又重新坐回她的位子,不時探望著他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白雲凡疲倦地在窩躺在他的身旁,安心地沉入夢鄉。
☆☆☆
一道曙光透過不牢靠的窗子灑了進來,照在他的身上,華威傑瞇著眼,適應著陽光的光亮,試著活動一下身子,卻感到他懷裡有一團軟綿綿的物體。
華威傑低下頭,看著他懷中躺著一個可人兒,長而翹的睫毛在她的眼下形成一片陰影,紅灩灩的小嘴微啟著。
華威傑心癢難耐地直盯著那小嘴,受誘惑地漸低下頭,企圖吻上那甜美的香唇……
「嗯……」白雲凡動一動身子,更貼近他的懷裡。
華威傑猛然回過神來。
「我怎麼會有這種舉動?」華威傑斥責自己。
白雲凡不知情的蠕動著身子,尋找更舒適的位置,卻苦了華威傑。
他悄悄地移開身子,遠離著這軟玉溫香,冷卻心中萌生的邪惡思想。
☆☆☆
一陣寒意驚醒了沉睡中的白雲凡,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在看到應躺在身邊的華威傑不見蹤影時,瞌睡蟲一下子跑得精光。
「人呢?」他傷得那麼重,應該不可能隨便亂跑啊!會去哪裡呢?
一陣燒烤的香味不斷地從屋外飄了進來。
「好香喔!」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她都未曾進食,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不管是誰在烤東西,她一定要分一杯羹,填飽她可憐的小肚子。
「怎麼是你!」白雲凡循著香味,卻見到精神飽滿的華威傑正在烤魚,還煮了湯。
「你傷好多了嗎?」白雲凡關心地道,選了個石頭坐了下來。
「好得差不多了。」
「師父怎沒說這藥那麼有效。」白雲凡咕噥著,害她昨天擔心了老半天,怕他感染上別的病情。
「謝謝妳昨天的照顧。」
「小事一樁。醫者父母心,只要是傷患,我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他受苦,換作別人,我也會救,你不用放在心上。」
原來她是大夫,難怪隨身帶著藥。不可否認,她的醫術挺厲害的。
「對妳而言這事可能微不足道,但對我而言,卻是救命之恩,我會銘記在心,以後若需要我的協助,儘管開口,我必竭盡所能的幫妳。」
白雲凡帶著歉意地笑道:「我以後若做出較驚世駭俗的事,且牽扯到你……你不要生氣就好。」
「我不會生氣的!」華威傑自信滿滿的回答。
哈!若他知道她想設法偷他的種,他就不會說出這些話,更甚者不把她拆了才怪。
「希望如此。」白雲凡虛應一番。誰教她剛好不怕他的碰觸,其實,嫁他是最好的結局,只是,為人子女必須侍奉公婆、友愛兄弟姊妹,以她這種體質,女的還好,男的就得一邊站,哪能克盡為人媳婦的本分?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至少能擁有一個血濃於水的孩子疼愛。
不過,有所得就得付出一些代價。她已經想好若計劃成功後,她先去師父那避一下風頭,時間會令人淡忘一切。
「這條魚給妳。」華威傑從烤架上拿下魚,遞給白雲凡。
「謝謝。」白雲凡起身接過了魚後,再退至原先的位置。
白雲凡拎著熱燙的魚肉,立刻大快朵頤,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做作,有的只是純真的表現。
華威傑又遞了一條給她,她不客氣的收下,填飽肚子是很重要的!沒吃飽,什麼事也做不好。
又喝了一碗湯,白雲凡才拍拍肚子,滿意地道:「終於吃飽了!」
華威傑也吃完了,在做收拾工作。
「吃飽飯後,你也該換藥了。」白雲凡提醒他。
「我又沒怎樣,換什麼藥?」華威傑狐疑地凝視著她。
「不會吧!你肩上破了一大洞,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補好的,雖然我的醫術還不錯,但還沒好到隔夜傷口會自動癒合的地步。」
天哪!難道他受傷還得別人提起才記得啊!
華威傑聞言,立刻摸著他的肩膀,確是曾包紮過。
「妳幫我包紮的?」華威傑斂去了和善的神色,沉下了臉,「那妳也看到我左手臂的模樣了?」
「對啊!要包紮當然得把衣服解下來,自然就看到了。」白雲凡回答得理所當然,只不過是一些燙傷的痕跡罷了,又不是多好看,這種問題有什麼好討論的?真是奇怪的人!
「妳有什麼感想?」華威傑不甚客氣地問道,「妳一定認為那是醜陋的痕跡吧!令人作嘔,偏偏又甩不掉它,連我自己看了也忍不住痛恨起它的存在,更別說是妳了。」華威傑苦澀地笑著。
「你認為我會那樣想嗎?」
他何嘗希望她是那樣的人,只是,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它的存在,她又怎可能接受那醜陋的印記?
望著悶不吭聲的他,白雲凡語重心長地道:「你這樣想有什麼好處?你該做的是,慶幸它傷在可以掩飾的地方,而不是傷在你寶貴的臉上,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傷痕如何形成的,可事情既然發生了,何不順其自然,它確實存在著,你就得接受它,它已是你身上的一部分,你該正常的看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