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的命。」沈幼華緩慢地道。
「拿得走,給你。」瞿邪即使蒼白著臉,冷汗不斷的冒出,但仍從容不迫的回道。
「我要你的命,是要你活著,接受我的折磨到死!」沈幼華惡狠狠地盯住他,一字一字的狠聲道。
「隨你。」瞿邪隨性地回了一句,一雙眼又溜回華幻鳳身上,貪戀地直瞅著她,想把她好好地從頭看一遍,看她是否真的沒有受傷。
「你……」沈幼華氣他莫不在乎的態度,那態度好似不屑於她,對他而言,她半點也引不起他一絲絲的注意力。
她氣憤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她隨即想到自己手中還有一個十分好用的人質。
「若是牽扯到這姑娘,你的態度大概不會再那麼輕忽了吧!」沈幼華從阿剛的手中不甚溫柔地捉住華幻鳳,以一把小刀在她脖子上比畫著,挑著眉,惡意地挑釁他。
她不信他能那麼沉穩,明眼人一看,也知他對華幻鳳的情深義重,料想他絕受不了她受到絲毫損傷。
「放了她!」瞿邪雖受傷,仍氣勢磅礡地怒喝著,他不許有人傷了鳳兒。
「你憑哪一點要我放了她?」沈幼華聞之哈哈大笑,根本不理會瞿邪那早已鐵青的臉。
「要什麼?說吧!」瞿邪不想浪費口舌,重要的是救回鳳兒。
「要什麼才好呢……該說是如何折磨你吧!我仔細想想。」沈幼華皺著眉,狀似煩惱地想著。
「你連剁你一指一掌,你眉頭都不皺一下,我想既然折磨不到你……我懷裡的姑娘細皮嫩肉的,傷了她,或許你會更痛苦一些。」沈幼華漫不經心地說著冷血的話語,以他重視華幻鳳幾乎到不要命的情形看來,她或許才是折磨他的重要棋子。
瞿邪惡狠狠地緊瞪著她,「你若敢動手,我會讓你比死還難過!」
誰敢傷鳳兒一根寒毛,他至死都將不會讓她好過,永不罷休!
看他如此,沈幼華越是囂張,情況明顯地告知她勝利之神站在她這一邊。
她輕輕地將小刀按壓在華幻鳳的脖子,鋒利的小刀輕易地在她雪白無瑕的頸上留下一小條刀痕,血絲慢慢滲出皮膚,醒目地昭告著傷痕的存在。
「你能奈我何?」沈幼華得意地睥睨著他。
「不——放了她,不關她的事!」瞿邪的臉更形慘澹,惶恐地望著沈幼華的一舉一動,擔心她在下一刻做出對鳳兒更大的傷害,「有本事衝著我來。」
心中有無數個惱恨,恨自己無端拖累華幻鳳,恨自己無法盡責地保護她,恨自己的一切一切。
沈幼華狀似苦惱的緩慢道:「放了她?天大的笑話,放了她我的命還會在嗎?她可是我的保命符,制你的法寶呢!」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紋。
「殺了他或我,你會快樂嗎?」華幻鳳突然開口,臉上平靜無波,彷彿她不曾受傷過。
沈幼華噤口無語。她快樂嗎?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若不報家仇,她肯定是不快樂的,既然如此,這仇非報不可!
「人往往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懊悔。」華幻鳳的眼神飄向瞿邪。她不擔心自己,反而比較擔心瞿邪,為了她,他連命都不要了。
「識相的話,別再說了。」沈幼華懊惱地將小刀又往她脖子劃,另一條血紅的痕跡快速地映在她的頸子上。
「不——」虧他空有一身武藝,卻對目前的情況無能為力!
漸漸地怒氣與悲哀慢慢凝聚在一起,他的神情變得萬分詭異,莫名地他的神志一點一滴地抽離他的身子,他的身上長出硬如鋼鐵的鱗片,身體不斷地脹大,撐破了衣裳,嘴巴長出兩隻駭人的尖牙,更可怕的是,受傷的手居然完好如初,彷彿不曾自殘過。
除了華幻鳳外,另兩個人滿眼的恐懼與不信,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沒有人料到會有這樣的景象。
華幻鳳頸上的血,促使瞿邪久末發作的怪病又再度地爆發了。
瞿邪嗜血的眼神死盯著沈幼華,咧大了嘴,放聲嘶吼。
沈幼華雖然瞻戰心驚,卻仍不願意放開華幻鳳。
「怎麼回事?」她盤問著華幻鳳。
華幻鳳不理她也不顧喉嚨的傷,輕柔地唱著歌。
那歌聲柔軟清脆地令人緩和緊繃的心情,雖然扯動她頸上的傷令她難受,然而她一點也不以為意,她只希望她的歌聲仍對發病的瞿邪有作用。
瞿邪聽了歌聲後,不至於張牙舞爪,可模樣依然沒有恢復過來,不過從他的口中卻吐出了絲絲的「嗚嗚」聲,令華幻鳳聞之心疼,至少直瞅著她的眸子中微露的人性稍稍令她放心。
「別唱了!」沈幼華厲聲制止華幻鳳唱歌。
瞿邪都變成了妖怪,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成了問題,她哪還有心情聽華幻鳳唱歌。
若她明白華幻鳳的歌聲多少能抑制他的怪病,她大概不會要她別唱吧!
她拉著華幻鳳,退到阿剛的身邊,心想,到時若有事發生,二對一總是比較有勝算。
華幻鳳聽到沈幼華的喝阻聲,完全不予理會,仍自顧自的唱,她現在只求瞿邪能恢復原狀,她怎麼樣都沒關係。
瞿邪雖換了模樣,但嘶吼聲仍對著沈幼華一人。
「別唱了!」沈幼華沒好氣地大喝,手上的刀在情緒不穩下又陷入了華幻鳳的肌膚一些,她搞不懂華幻鳳在想啥,這種時刻她居然還有心情唱歌!
一見到血,瞿邪怒吼地疾衝了過來,沈幼華當場愣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多虧了站在一旁的阿剛,在情急之下,擋住了瞿邪的攻勢,否則她那條小命早就玩完了。
阿剛與瞿邪對打了幾招,明眼人即可知優勝劣敗,眨眼間,阿剛的身子莫名地飛了起來。
「砰!」一聲,阿剛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
「不——」沈幼華從口中發出尖叫,整個人被此景嚇住了?
阿剛想撐起身子,無奈才起身又無力地跌躺回去,身受重傷的他連自己的生命都難保了,卻還是關心著沈幼華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