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胡說,你忘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剛剛?」一看到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她哪裡還會想得起來剛剛究竟怎麼了。「你少找借口,你還回來做什麼?你那親愛的師姐呢?怎麼不見了?」
哇!好酸啊,孟朗月忍不住歎氣。
「小豬仔,你講講道理好不好?那是誤會,我會找機會跟你解釋的。」
「你……你喊我什麼?」她氣得直跺腳。
「沒有啊!」孟明月否認,而且裝出一臉無辜相。
「明明就有。」她嬌喚著。
「你不信的話,大哥可以作證。大哥……」
他手一指,這才發現孟朔日已經走遠了。
五年的歲月隔閡,在經過這麼一吵後,似乎統統消失了。
兩人還是像往常一樣,只要一鬥起嘴來,就會日月無光、旁若無人。
「他怎麼走了?」朱靈兒懷疑地問。
她可沒得失憶症,很快記起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朔日哥跟我道歉時,為什麼要說什麼剝奪五年的快樂?那是什麼意思?」她以為孟朔日的道歉,應該只限於他對她的……呢!情不自禁吧!
「我會慢慢跟你解釋的,現在我先去追大哥,我和他之間,是需要好好談一談了。」孟朗月意味深長地道。
「留步。」
孟朔日依言停下腳步,並沒有轉過頭來。
「你想就此一走了之?」孟朗月問。
沉默了一陣,孟朔日才道:「好好對待靈兒,我希望她幸福快樂。」
「她的幸福快樂由我來負責。」孟朗月走到他面前豪不客氣地直言。「我是問你,你要去哪裡?」
孟朔日搖搖頭,前一刻他還是個快樂的準新郎,而這一刻呢?他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我對不起你們。」他懺悔道。「這五年來,每當我看到靈兒愁眉不展時,我總是告訴自己,我是唯一能夠解她憂愁的人,因為我無所不能啊,英雄出少年,就是為我而生的名詞。哼!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多可笑,靈兒的心,早已隨你出走,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挽回。」
他沉痛、赤裸裸地剖析自己,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幼稚和無知。
「我太自私了,一逕地只想到自己,卻忘了你們的感受。」孟朔日痛苦地搖搖頭。「希望我的省悟,還不算太遲。」
「大哥--」孟朗月有些心疼。」你是無所不能、是英雄出少年。沒錯啊!我根本無法跟你相比。」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現在的成就不比我差。」
「不!我說的是實話。」孟朗月認真地道。「我心裡十分明白,當初我若堅持不肯定,你也絕對不會將我落水的消息洩漏出去,因為你跟我一樣深愛著靈兒,你不會願意做出傷害她的事。」
「你--你知道?」他有些吃驚。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孟朗月狡黠的黑眸一閃。
孟朔日輕扯出抹微笑,自己的確是太小覷這個弟弟。
「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我那無理的要求,離開家、離開靈兒呢?」
「為了靈兒啊!」孟朗月自信地比手劃腳道。「我要她以我為榮、為我感到驕傲,就像她崇拜你一樣。我嫉妒,我要分一些她對你的崇拜眼光,所以我很努力學、努力讓自己能夠配得上她。」
孟朔日點點頭,敗在他手下,他總算服氣了。
「你長大了,朗月,我相信爹娘一定也會以你為榮的。」
「謝謝。」
「這個家就暫時交給你了,我走了。」他轉身走開。
「等等,大哥,你還沒有說你要去哪裡?」孟朗月追問。
「我……還沒決定。」他回頭說道。
「那爹娘那裡,我怎麼辦?我一定會被罵死的。」孟朗月現在就能想像那種場面了。「喂喂!你別走啊,別走啊……」
可是不管他怎麼喊,孟朔日還是堅持不回頭。
孟朗月明白,是該給他大哥一些時間好好沉澱一下的,畢竟心愛女子的勞心始終不屬於他,這對他的打擊不小啊!
只是-- 哎喲!一想起娘,他就渾身發抖。
他都這麼大了,娘不會再揪他耳朵、罰他跪和吊水桶吧?
不過其實罰跪或吊水桶對他來說都不算嚴懲,最難過的要屬朱靈兒那關。
但願聽過他的解釋後,她能欣然接受。
老天保佑!
第十章
入秋了,天氣是有些寒意了,尤其站在湖畔邊……
但此刻的孟朗月卻渾身冒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張陶瓷般的美麗嬌顏,心裡宛如吊了數個水桶,七上八下。
聽過了他所有的解釋,朱靈兒一直靜默著不說話。她坐在柳樹下,明眸望著湖水,面無表情,不知道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好半晌,一陣清風吹過,掀起湖面一層層的微波。
孟朗月的汗更是涔涔不斷,他快窒息了。
「靈兒,好靈兒,好歹你也說句話吧!要打要罵都隨你,我沒意見的。」他端出了小媳婦的面孔,低聲道。
朱靈兒掃了他一眼,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拔著地面上的雜草。
「我有什麼資格說你?更遑論打罵你?」
「靈兒……」
「哼!別喊我,我不過是一個寄住在你家屋簷下的小丫頭,不值得你二少爺費心。」
看來她真的很生氣呀!孟朗月的姿態擺得更低,裝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不是什麼二少爺,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不是這樣的,大哥他也是真心喜歡你。而我……」
「而你就很大方地將我出讓,而且一讓就是五年。」她打斷他的話接下去道。
「靈兒,我只是去學醫,並沒有想過要將你讓給誰。」
「是啊!你不提我倒忘了。我偉大的孟大夫,你是多少人的希望啊!」 她的話中帶著榔榆。
「別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真的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
「為了我?」朱靈兒搖搖頭。「你既沒跟我商量,也沒給過我任何承諾,只拋下一句要我等你。五年耶!女人有幾個五年、有多少青春可浪費?甚至你的每封家書對我也都是輕描淡寫的提幾句而已。我看你不是為我,而是為了一己的私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