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默默地站在門外,不想驚擾--
「要睡去房裡睡吧!」盂朗月說道。
「我不要,我要睡這裡。」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朱靈兒心裡其實是充滿不安全感的,她寧可趴在桌子上睡。
「那我陪你。」孟朗月說。
「誰要你陪?你離我遠一點啦!討厭。」朱靈兒啄著唇,反對的聲音聽來卻像是小女孩的撒嬌嚶嚀,更確定了盂朗月留下來陪她的念頭。
「你剛剛來不知道,其實這裡夜晚時常會有狗叫、狼叫、鬼叫--」
「啊--」她尖叫了聲,立刻靠近他身邊。「好,你……你留下來陪我,我容許你留下來。」
「呵呵呵--」孟朗月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可愛的小女孩.讓他好想就這樣寵著她。
門外兩對夫妻看了直搖頭--
「這個朗月,還真不是普誦的調皮。」孟夫人說得咬牙切齒,臉上卻相反地滿是笑容。
「可不是。」小小年紀就知道把握時機,這傢伙還真是夠聰明,不傀是他孟大川的兒子。
「他們這樣……不好吧!」朱夫人看得猛皺眉頭,雖然靈兒年紀還小,但是畢竟男女有別啊!
「夫人別擔心,他們都還是小孩子,無妨的。」朱燕山倒是非常開明。
天際月兒如勾,像是露出了微笑,只有躲在暗處的某個人笑不出來。
孟朔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裡去,臉上有些許落寞。
不過,他的舉動卻神不知鬼不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房內那對小冤家身上。
到孟家才第一天就如此熱鬧,可以想見往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太平靜吧!
第三章
晨光熹微,又是一天的開始。
一陣細微的吆喝聲傳人朱靈兒耳裡,她快速地循著聲音源頭跑去。
跑嘍!再不跑恐怕又要讓孟朗月那傢伙給抓到了。
說到那傢伙真不是普通的討厭,住在孟家的這半個月來,他老是假借主人的名義,硬拉著她東奔西跑,說是要幫她介紹孟家的環境,好讓她早日適應。
適應?嗤!
她適應盂家的環境作啥呀?她是來做客的耶,很快她就要回到自己家裡去了根本沒必要的,不是嗎?他簡直雞婆得一點道理也沒有。
只是他樂此不疲,每每總愛由床上將她拉起來,趁她腦袋混飩之際,把她帶得暈頭轉向。等到她清醒過來時,早已累得滿身大汗了。
因此一向愛賴床的豬……朱大小姐啦,總算也有自動自發早起的時候了,而且還起得過早了哩!
瞧!清晨的露珠兒都還沾惹在樹葉上,空氣中混著樹和青草的清新氣息,讓人心曠神冶。
早起的感覺,挺好的嘛!
「涮涮--」
越來越接近那聲音了,她可以猜測得到那是刀劍破空的聲響。
咦!誰這麼大清早的就在舞刀弄劍呀?她以為孟家應該是經商之家,不會耍刀劍呢!
聽聲音好像是從「宿日院」裡傳來的。
拜孟朗月這個「盡責」的好主人之賜,讓她不得不在這短短的半個月內,即走遍也摸熟了孟家的每個角落。
其實說真的,孟家比起遠在京城的朱家還小了許多,不過在家時,根本沒人會去逼朱靈兒認識那繁複又錯綜的樓台舞榭,因此她樂得當個小路癡,反正從她踏出房門開始,就會有成群的老嬤嬤和丫環隨侍著,她根本不需要去記那些呀!
但是現在……
哇!看見了、看見了,她看見那個舞劍的人了。
是孟朔日。
雖然清晨的陽光不大,但在跑過幾座樓院後,她還是氣喘吁吁,額際上滲出些許汗珠,但她不在意,整個小臉從看到孟朔日後,像是會發光似的。
喝!他好俊武啊!
一身俐落的黑色勁裝,手持著長劍,每一個揮舞的動作都充滿了力與美,四周的環境因為他,全都失去了色彩,彷彿他才是那唯一的焦點。
「呼--喝--」孟朔日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師父所教的新招式。
孟家雖然是以經商為主,但孟大川堅持讓兩個兒子學武,一則防身;另外還可藉著武學陶冶性情,收斂男孩子與生俱來的狂放之氣。
這點用在孟朔日身上,無庸置疑是成功的;但是孟朗月?
唉!只能用這一字收尾了。
這是必然的結果,孟家的兩個兒子生來就像照鏡子般,一個若是左,另一個一定是右;同理,如果盂朔日是個樣樣出色又乖巧的兒子,不消多問,孟朗月就是孟家的污點。
也由此可知,孟朔日背負著家裡多大的期許。
孟家的希望,就是孟朔日。
他是最好的、最優秀的,不管他願不願意,不管他有多累,他都要立刻站起來,都不能辜負父母的期待。
手上的劍快速旋轉,隨著長劍的舞動,各個招式快速完美地流洩。
哇!哇哇哇!好崇拜他呀!
朱靈兒一直很仰慕他,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那冷峻的神情,就像個遙不可及的天神,一向自視甚高的她也只能遠遠地觀望,默默地崇拜著。
這半個月來,見到他的機會不大,他似乎很忙,不像盂朗月那傢伙,吃飽貪玩,毫無建樹。
如今看到孟朔日那出神人化的劍術後,他在她心目中更加神化、更加厲害了。
朱靈兒看得目不轉睛,一顆心怦怦直跳,不知不覺下,忍不住又更靠近了他一些,想看得更清楚。
有人!
突然,孟朔日的劍飛捲起地上無數殘葉,冷厲黑眸一轉,冰冷的劍鋒朝那偷窺者直逼而去。
酷冷、夾雜著凜冽冰風的長劍劈來,威脅著她的性命,朱靈兒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腿軟,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孟朔日也看清了來人,可惜劍法還不夠純熟,縱使想收也無法完全收下那太過猛烈的勢子,眼看著朱靈兒就要被長劍所傷了。
就在這時,忽然--
「哎呀,危險啊--」
一聲慌亂的驚呼後,呆愣住的朱靈兒被拉離了長劍的威脅,卻因慌亂的腳步退得太猛,和拉她脫離危險的人剛好跌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