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死了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殺死他?」黑澤茉莉指控著低首緘默的日下哲。
日下哲瞅望著黑澤風掛著笑意死去的容顏,黑澤風的模樣看起來似乎很滿意自己保護到他深愛的黑澤茉莉。日下哲喟歎了聲,俯首將黑澤風的軀體抱起,走向大廳,而黑澤茉莉則是亦步亦趨的尾隨於身後默默的走著。
黑澤刃正洋洋得意的坐於大廳中觀賞著龍族聖物,目光一觸及日下哲走入的身影後倏然一黯。「這是怎麼回事?」
日下哲靜默的將懷抱中的黑澤風放至地板,「他為了保護黑澤茉莉,我不小心錯殺了他。」
「你殺了他?」黑澤刃不敢置信的上前審視著自己惟一的親骨肉,生平首次嘗到心在泣血的滋味。「他死了?」凝視著黑澤風彷彿睡著的安然模樣,他真的不敢相信他惟一的骨肉就此死去!
日下哲沉痛的頷首,盯視著眼前黑澤刃扭曲的面孔,不懂愛為何物的自私男人,終於嘗到了心痛的滋味!他冷笑。
黑澤刃憤恨的將目光瞪視著佇立於日下哲身後的黑澤茉 莉,雙眸充斥著血絲,魔鬼般的雙掌疾速的掐住黑澤榮莉纖細的頸項。「你這個災星,害死了我的兒子,為什麼要害死我兒子?我殺了你、殺了你——」
黑澤茉莉承受著頸項所傳遞全身的痛楚,漸漸的覺得四周的空氣已稀薄到讓她快要窒息的地步,她冷冷的笑著,「哼,生前你與哥哥反目成仇,為何在他死後你才懂得珍惜你與他之間的親情?你自私,從來沒有想過哥哥的感受,是你間接殺死了他的!」
「你說什麼?」黑澤刃更是掐緊了她的頸項,「我要你死、要你死,你去死吧!」
黑澤茉莉缺氧到已昏厥過去,而門外如陣風般的身影立即將她由黑澤刃的鉗制中掠奪而回。她朦朦朧朧之間彷彿又見到了她所愛的狴狂,是他嗎?他來救她了嗎?在腦海浮出許多問號後,她便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龍狴狂一掌揮開了黑澤刃,見黑澤刃狼的跌坐至地,他才氣急敗壞的審視著懷中的黑澤茉莉,確定她安然無恙後,他才鬆了口氣。待他要走至大廳上方那座椅之際,不經意的瞧見了黑澤風的軀體平躺於地,他死了!龍狴狂以眼神示意尾隨而來的手下將黑澤風的屍體照顧好,他相信茉莉絕對不願意見到黑澤風的屍體沒有受到妥善的安排。
「審判開始。」龍狴狂憤然坐於大廳上最高的座椅,渾身所散發的強勢有如古代帝君那般充滿威嚴。
日下哲早以任命的任身後的人鉗制住他的雙手,並讓他跪地朝向坐於上方的龍狴狂。
黑澤刃則是死不屈服,拚命的掙扎,但仍是抵不過龍族高手而跪下。
「龍刃、龍哲,你們可知龍族是如何處置叛徒?」龍狴狂慵懶的支手托腮,懷中則是緊緊抱著黑澤茉莉,全身上下充滿著蓄勢待發的威力,令在場的人全數被他那渾然天成的威儀而震懾。
「不說話?嗯?」龍狴狂柔情的凝了眼懷中依舊昏厥的黑澤茉莉,再隨手掬起放於座椅旁美麗的龍族聖物觀賞著,像撒旦般輕聲道:「叛徒;就該遭受各項折磨,更何況你們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必定會不得好死,你們說是嗎?」他輕嘖,瞇起一雙危險沉鬱的銳利鷹眸瞪視著黑澤刃及日下哲。
黑澤刃則是不斷的掙扎,「呸,憑你也敢處置我?」
「三蟒長者。」龍狴狂輕喚,而三蟒長老這才由外頭徐緩走入,「他們兩人就交給你們處置。」他緩緩步下階梯,在經過黑澤刃身旁時,他忽地俯下首,陰森冷然的柔聲說道:「二十年前,是你將一個五歲小女孩丟到游泳池內,不管她如何掙扎,你只是發出狠心的笑聲,而且——」他迅速摑了黑澤刃重狠的一巴掌,「這記還你,我會讓你慢慢嘗完我與莫心語二十年前所遭受過的痛苦!」 肅殺之氣旋繞於陰鬱的龍狴狂四周,令人望之敬畏,並不寒而慄。
龍狴狂滿意的瞧清了黑澤刃及日下哲瞬間刷白的神色,便抱著黑澤茉莉走出大廳,而他懷中的黑澤茉莉卻也在此時漸漸甦醒;他沉默的凝視著懷中憔悴的她,心疼的伸手為她拭去臉龐上殘留的淚痕。
黑澤茉莉一瞧清眼前是龍狴狂,欣喜萬分,但是腦海中倏然浮現黑澤風的身影,她驚慌的大叫,「哥哥、哥哥他!」
「我已經為他安排好一切了,有空我會與你去祭拜他。」龍狴狂溫柔的吻去她再次掉落的淚珠,但她面容憔悴的模樣及接下來的話卻急速的掏空了他的心,令他驚惶不安。
「我不該傷害他那麼多,哥哥,風、風,我是多麼的愛你……」她抽抽噎噎的說道,隨後又再次昏厥,但蒼白乾裂的唇瓣則仍是一逕的呼喚著已然逝去的黑澤風。
龍狴狂痛心的瞧著懷中再次昏厥的她,難道她又愛上了黑澤風?她不愛他了嗎?龍狴狂暫時壓抑下內心的慌亂,他心慌的抱著黑澤茉莉走至車內,並快速的駛往醫院,讓醫生診看她是否有大礙。
醫生診看半晌,爾後優心仲仲的說道:「她的身子太虛弱了,再不多多保護及補充營養,恐怕她肚子中的嬰兒難保?」
嬰兒?龍狴狂震驚的將凝視著她的目光轉移至醫生,「你是說她懷孕了?」天,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而他卻又讓她遭受到如此多的折磨,他是如此的該死!他心疼的愛撫著她嬌嫩蒼白的粉頰,憐惜般凝視著他這輩子用心去愛的女人。
「是的,她已經懷孕一個月了。」醫生鄭重說道。
懷孕一個月了?他欣喜的盯視著她沉睡的面容,但是,她暈厥前所說的話語依然索繞於耳,她依舊是愛著黑澤風?不,他不應該懷疑她對他的真心,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內心氾濫成災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