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房裡,有著歐式鄉村的典雅風格,高雅泛黃的燈光讓人倍感溫馨。西式大床上的雪白羽絨被,更是不停勾引著人們蠢蠢欲動的深沉慾望。
將倪夏蝶輕輕放在舒適的雪白羽絨枕上後,韓旭月就坐在她的枕畔,俯看著她精緻的唯美容顏。
「美麗的小姐,在我們更加深入的瞭解彼此之前,我可以先請教妳一個小問題嗎?」
他很高興佳人的誘人邀請,但也感受到她的異常緊繃,他不介意花些時間閒聊以助她舒緩情緒。畢竟,夜,還長得很。
平躺在床上的倪夏蝶先是愣了愣,隨即暗暗深吸了口氣後道:「你問吧。」
她,是不是替自己挑到了一位很特別的一夜情伴侶?記得以前只要是在床上,唐忠賢從來不會也不願浪費時間與她言語……
「請問,妳為何會突然興起找我一夜情呢?」韓旭月的語調彬彬有禮,臉上的神情依舊溫文儒雅,深不見底的黑眸卻是緊緊的盯著她,似乎不願意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雖然,她此時面部的表情看來是一派從容,但肢體的僵硬是騙不了人的!
從方才抱著她的嬌軀時他就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因為緊張而顯得十分僵硬跟緊繃。
雖然這是她主動提議,自己只是樂見其成的附議者。但他也可以肯定,這八成是她第一次對男人提出一夜情的邀請……所以,此時令他感到好奇不已的,就是她的動機!
倪夏蝶沒有迴避那道意圖照進她心房的銳利目光,她的瞳眸大膽的迎上了韓旭月的眼神。
「很簡單,因為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結束之後,一拍兩散,誰也別找誰。」
她知道,在這種情形之下,如果她不講得絕情點,不表現得開放一點,只怕今夜之後,麻煩會不斷。
聞言,韓旭月挑了挑俊美的眉峰。
「美麗的小姐,妳實在太傷我的心了。照妳的說法聽來,任何一個妳不認識的男人,都可以成為妳欽點的對象。」
他十分有興味的笑著,覺得眼前的佳人真的很冷、很不會說話,也很懂得怎麼傷男人的心!
別的女人總是在上床後,急著要求留下日後的聯絡方式,而她卻是在上床前就急著與自己劃清界線!
倪夏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雖然你說話的樣子很討厭,看人的樣子很討厭入夭起來的樣子也不討人喜歡,但最起碼還算是一堆爛蘋果中比較好的一顆!所以,我也就勉為其難的選擇你了!」
韓旭月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的冰山美人是一個「男性憎恨者」嗎?竟然將男人比喻成一堆爛蘋果,而他只不過是這堆爛蘋果中比較不爛的一顆……如果這些話讓他那些兄弟、仰慕者,或是那些將他封為「騎士」的媒體們聽到之後,不知會做何感想……
「美麗的小姐,相信我,妳這個『勉為其難』的選擇做得十分正確!因為在今晚的酒吧中,除了我之外,也沒有別的男人足以匹配得上妳了!」韓旭月神采奕奕的盯著她,「而在不久的將來,也許妳就會瞭解,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人有資格擁有妳了!」
「我不懂你那股強烈的自信從何而來?」
倪夏蝶別開眼,不願再去看他那滿溢著信心的懾人星眸,這個男人,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自投羅網的獵物。
韓旭月微微一笑,「真巧,我也不懂妳今夜的勇氣與怒氣從何而生?」
倪夏蝶皺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的表現真有這麼生澀嗎?生澀得讓這個男人瞧出,她是憑藉著一股怒氣與衝動才找他一夜情的?
抑或是她挑到的這個男人太獨特?
溫文的眸光像是座最精密的X光機,不停的探測著她的每一個舉動、每一根思維。
若是換做普通男人,此時該是早已將她給壓在身下了吧……
而韓旭月只是微微一笑的繼續分析道:「美麗的小姐,妳看起來高傲、淡漠、自負、且難以親近,這種類型的人不僅讓人難以近身,也讓人難以近心!所以妳會如此做,必定有某些特別的原因在背後推著妳。」
他可以觀察得如此入微,有部分實在必須歸功於他那惜字如金又冷漠無比的酷酷大弟韓濤月。
濤月的個性和這朵寒冰百合頗有類似之處,不僅難以親近且還十分的難纏!
所以,他現在的弟媳葉昕琳在與濤月談戀愛的時候,可是心碎了好幾回、哭干了好幾條淡水河的眼淚才苦盡甘來的……唉,希望自己可千萬不要步上昕琳的後塵啊……
倪夏蝶撇了撇唇,顯來極不喜歡韓旭月那聽起來太過自信滿滿的推論。雖然,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來說,他的剖析已然精準得令人暗暗吃驚,但她依然頗為不服的提出反駁。
「何以見得?表面上所看到的與事實通常有段差距。」
唐忠賢不就是因為她表面上所顯現出來的模樣,而捨她而去的嗎?
更何況她與這個男人在今天之前都不算認識,今天雖然遇到他兩次,但也不過是十二個小時之內的事。他憑什麼說得如此肯定?
韓旭月當然清楚她在故意找碴,但他依舊氣定神閒的繼續推論下去,「女人會到酒吧裡尋覓一夜情的原因有很多。有一部分的女人,主要目的是為了來這裡釣凱子,但妳的穿著品味皆為世界級的頂級名牌,應該不會需要為一點小錢來此出賣靈肉吧?」
倪夏蝶此時則是充分的拿出了她對工作吹毛求疵的精神,「有錢的女人也可以釣凱子啊,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尋求利益聯姻,又怎知我身上這些行頭不是打腫臉充派頭?」
韓旭月笑了笑,似是對她踢館找碴的行為感到十分滿意。
有反應總比沒反應好!就好像濤月,若是這個人不讓他感興趣,他是連多看一眼都不會的。
她聰明、思路也敏捷清晰。她也許和濤月一樣冷漠難纏,但他可不想和那迷糊無心機的弟妹一樣,將情路給走得坎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