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諾文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在食坊籌備期間,你們要學習研發新的食譜,算來也該支付你們薪俸,供食宿也是理所當然,所以費用我們出。」
「可是……」他怎麼可能聽不出這是變相在幫他們呢?陳老爹好汗顏。
「天氣轉涼了,小孩可不比大人,經不起風寒的,你們就安心住到房子改建完成吧!」費諾文又瞧向那幾個小娃兒,被晉唯引發的戾氣散去了,眼裡多了份慈祥。
「多謝費公子。」陳老爹望向四個孩子,再也忍不住淚水,晉唯只好拍拍他的肩,她的眼眶也紅了。
「左兒,重要的東西找齊了嗎?」費諾文轉頭閒著左兒。
「都齊了。」左兒低著頭回答。
「乖孩子。」費諾文溫柔地摸摸左兒的頭。
「我會努力工作回報你的。」左兒抬起早已哭紅了眼,稚氣的臉龐上帶著堅決的表情。
「乖孩子,我知道你會的。」費諾文再次拍拍左兒的肩稱許著,然後抱起最小的女孩,邊逗著她邊走向前。「走吧!我們先去客棧。」
一群人來到城裡的客棧,費諾文付了足以買下整間客棧的銀兩,只交代了一句:「待他們如上賓!」
客棧老闆樂得將最好的房間給了左兒一家人,並保證會好好款待他們,費諾文和晉唯這才安心離開。
「這樣好嗎?」許久未開口的晉唯擔心地頻頻回頭。
「我會請總管暗中派人保護他們的,順便帶他們去添些冬衣等必需品。」費諾文冷冷的答道,他和她的帳還沒算呢!
「你真的好棒,不像我只會在那邊生氣跳腳,卻什麼忙也沒幫上,我實在太笨了。」她好高興地肯這樣幫他們,真不愧是她喜歡上的男人……咦?她在想什麼?喜歡?她喜歡上他了?
「妳是很笨,為何沒等我就出門?萬一那些壞人砸房子時妳剛好在怎麼辦?妳真以為妳能對付他們?」他氣急敗壞地吼她,看到左兒家的殘破模樣,他的心臟簡直要停了,她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他會瘋掉的。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她有點不服氣的回嘴,「你太多心了,那些人找左兒家麻煩好幾次了,擺明是惡霸欺凌弱小,我怎麼會有事?」
「既然專找左兒家的麻煩,表示一定有原因,妳和左兒家這麼親近,怎麼保證不會被盯上?是妳笨沒發現。」見她毫無悔意,他更氣了,站在大街上就和她吵起來。
「我才沒那麼笨,被盯上還不知道?」
「上回我們出來時,我就發現有人在監視妳,我本來還以為是瑞寧的仇家,結果是妳,他們盯的人是妳!」一想到她就這麼暴露在惡人的監視之下,他簡直要瘋了,抖著嗓音在她耳邊低吼。
她錯愕地看著他,真的嗎?為什麼?
「所以……」他還想繼續罵,突然發現有人一臉惡意地朝他們而來,他拉起她的手就跑。「快!是那些人!」
「什麼?」
「監視妳的人行動了。」
他拉著她拐著小巷子跑,沒想到竟跑進一條死巷子,才想往回跑,三個橫眉豎目、看來就像人渣的惡人已經堵住巷口。
「看你們往哪裡跑!」三個惡人發出奸笑聲,一步步朝他們逼近。
晉唯踏前一步護在費諾文身前,她闖的禍怎能拖他下水?上回二夫人的事已經害過他了,她不要再來一次。
費諾文卻黑掉半張臉,這女人!居然又擋在他的身前,也不想想她個頭那麼小,才到他的肩頭,兩個拳頭加起來也沒他一個大,她憑什麼以為兩人站在一起時,她必須保護他?就為了他該死地曾向她表明自己是同性戀嗎?
「妳這個笨蛋!」他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小心啦!我怕他們傷到你。」
「我就不怕他們傷到妳嗎?妳要敢又在我的面前受傷,我就真的揍妳!」拉著她一路往後退,突然瞧見左邊是間空屋,他拉著她穿過房子轉進另一條巷子,盡量朝人多的地方跑。沒想到那三人緊追不捨,他們由城西跑到城東,人煙逐漸稀少,晉唯已經快跑不動了。
「前面有河。」晉唯突然想到,連忙大叫。
橫在他們眼前的是條乾涸的河川,河床很寬但沒什麼水。
「跳過去!」他們無路可退了,他深呼口氣,心想拉著她跳應該沒問題,哪曉得他才剛提氣,兩人就像長了翅膀似地騰空飛了起來。
「哇!」兩人同時驚叫出聲,但身子還是不斷前進,不僅飛過河川,還飛過一整排的樹林,突然,高度不見了,兩人開始往下掉。
「哇……掉下來了。」晉唯緊扯著費諾文的衣領尖叫個不停。
「哇……靠!」兩人穿過好多樹葉,跌向一棵百年老樹,卡在樹枝中,兩人狼狽又錯愕地互望著。
「那是怎麼回事?」費諾又一個翻身爬上樹幹扶起晉唯,兩人坐在一塊,他驚魂未定地摟住她,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為何會突然攀升飛行。
「我忘了告訴你,王爺他會武功,而且很厲害,那應該是輕功吧!」晉唯仍然抖個不停,大大的眼珠子流露著驚惶。
「輕功?我又不會!」他才不信!
「可他的身體會。」她突然覺得好好玩,驚嚇消失了,頑皮地指指他的身體。王爺長年鍛煉出來的身手,可不是三、兩天就能荒廢掉的。
「太神奇了。」他驚異地動了動指頭,這可是武林高手的身體耶!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在林中高來高去的。
「諾文,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已經惹上麻煩了,還到處亂跑,甚至連累你,我真的好笨。」晉唯低著頭內疚的說。
尤其是他明知她有了麻煩,卻依然對她這麼好,還一心保護她,那天他為了救她而受傷的景象再次浮現,她好怕!
「什麼連不連累,我們還分這個嗎?以後絕對不許妳再一個人出來了,聽見了嗎?」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肩頭,他的氣消了,只要她沒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