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突然停下腳步,望著孟澤那張俊逸的臉。
「阿澤,你心裡那個女孩……究竟是誰?」她曾經以為孟澤愛的是希安,後來又發覺不是那麼一回事,但她感覺得出,孟澤在活潑開朗的表面下,藏著一段傷心的往事。
「嘿!你是狗仔隊啊?」孟澤笑著說。
「說出來才不會內傷啊!」季薇輕輕地戳一下他的胸膛。
「關於這個問題……」孟澤話才說到一半,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男人身上。
「你……來送行嗎?」孟澤冷冷地說:「好像晚了一步。」
男人深邃的眼露出一抹深深的絕望,他用沉穩的語氣問:「她搭幾點的飛機?去哪裡?」
「你還來做什麼?」孟澤沒回答他的問題。
他剛剛到她的住處找她,才從管理員口中得知她已經離開的消息。既然他的愛都無法留住她的人,他現在還能說什麼?
「她還好嗎?」羅天藍淡淡地問。
「心碎的人,能有多好?」孟澤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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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離開地面,穿越雲層,希安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後悔,於是她打開自己的包包,抽出今天早上離開前,管理員交給她的那封信,顫抖地撕開封口。
淺藍色的信紙上只有兩排短短的、遒勁的字跡。
希安:
我不想再當你的湯姆叔叔,因為,我愛你!
別走好嗎?希望你為了我留下來,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天藍
希安緊緊地抓著信紙,滾燙的淚水滑過面頰,偏過頭望向窗外,視線所及,全都是一片雪白的雲海……
太晚了,她已經回不了頭了!
第十章
加拿大 溫哥華
一家充滿古典浪漫氣氛的餐廳內,面窗的坐位上,一位短髮女子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飄落的細雨,女子如白瓷般的細緻面容,就算在白種人的世界裡,還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許久,女子將視線移回她擱置在桌上有發時間的那本雜誌:心不在焉地翻著。
這時,一位陌生的婦人突然向她走了過來,面露驚訝的神色怔怔地看了她許久,才吐出兩個字:「請問……」
「這位阿姨,您有什麼事嗎?」女子抬起頭問。
「你是……凌希安嗎?」婦人問。
女子震驚地望著婦人,一個人在異鄉遇見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對方卻能準確無誤地叫出她的名字,她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愣了許久之後她才回答:「我是凌希安,您認識我嗎?」
「真的是希安!你怎會在這裡?」婦人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我……」該怎麼說呢?撇開這個不怎麼要緊的問題,希安緊接著又問:「您怎會認識我?」
「你不記得我了嗎?」婦人停頓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似的說:「是啊!你怎會記得我,當時你才不過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娃兒。」
聞言,希安幾乎要跳起來了,她急切地問:「阿姨!您一定認識我媽媽對不對?」
「我當然認識,我跟你媽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婦人眼眶一紅,思緒回到限久限久以前。
「那……那……」希安突然站起身反手抓住婦人的手,緊緊握住,眼眶一熱。「阿姨,您一定知道媽媽到哪裡去了,對不對?」
婦人臉色一沉,彷彿頗為難似的。
「有什麼話您直說無妨!」她已經沒有什麼承受不起的事了。
「你長得真像你的母親,要不這麼多年了,我恐怕也認不出你了。」婦人突然感慨說。
希安十分慶幸自己的臉孔是母親的翻版,記得她和柯震初見面的那一夜,他也是因為她長得像母親而認出她的。
「阿姨,關於我媽媽……」希安此刻的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婦人拍拍她的手,溫柔地說:「我相信你一定很想知道當年你的母親為什麼要棄你而去對不對?」
希安點點頭。
「院長曾經告訴我,媽媽因為得到癌症,怕是不久人世才會做下那樣的決定……」希安很難過地陳述院長說過的話。
「沒錯,你媽媽得到的是胃癌,因為發現太晚,而且癌細胞又擴散得很快,她送你到孤兒院之後,大約過了三個月就走了……」婦人很感傷地說著十幾年前的往事。
希安的手頓時一鬆,淚眼汪汪地看著婦人,終於還是直接證明了母親的逝去,儘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她還是覺得傷心……她唯一的親人早已離她而去了!
「那麼,阿姨知道媽媽是安葬在什麼地方吧?我希望能到她的墳前祭拜。」希安很快地接受了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當然,你媽媽的後事是我一手幫她料理的……」婦人大略地提了一下,並且告訴她母親埋葬的地點。
「謝謝阿姨!」希安總算可以了一樁心願了。
「希安,你不怪阿姨吧?當年我一個女人家實在沒能力替你母親扶養你,所以才讓你母親忍痛將你送到孤兒院去……」婚後就隨著丈夫移居到加拿大的她,怎麼都沒料想到會有再遇見希安的一天。
「阿姨,您快別這麼說,我怎會怪您呢?」希安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其實,我在孤兒院過得很不錯,院長也很照顧我……」
「唉!」婦人聽她這麼一說突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你媽媽就是個性太過倔強,當年我勸她把你送到你父親那邊,她說什麼都不願意,寧可你在孤兒院裡過著舉目無親的生活,也不希望你去父親家過那種沒有尊嚴的日子……」
「阿姨,您一定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對不對?」這雙重的消息對希安來說簡直就是太震驚了。
「當然。」婦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都這麼大了,我想也應該讓你知道這個事實,不過,要不要認這個父親,你要好好斟酌,因為,他可能還不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我瞭解!」就算只能遠遠地看他一眼,她也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