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店家更是大門緊閉,廣闊的大街上只剩下阿蠻和地上的「屍體」,風一吹過,好不蕭瑟。
俞俞俞俞俞 俞俞俞俞俞 俞俞俞俞俞
經過這一鬧,阿蠻才明白中原的人對她特別友善的原因。
原來她可以白吃白喝又白拿,不是因為她長得甜美、可愛,也不是因為中原人好客,而是怕她動不動就拿眾人出氣,怕她這個五毒教的「妖女」一個不高興把人全給毒死了。
「五毒教又怎樣?我們又不偷不搶,也不放火,為甚ど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氣不過的阿蠻跑向一家繡坊,不意外的,那繡坊也是大門緊閉。一肚子怒火無處發的她掄起小拳頭將門敲得「砰砰」作響。
「開門!裡面的人再不出來,別怪我把你們家的人全給毒死,雞犬不留。」
門應聲而開,店掌櫃顫巍巍地「咕咚」一聲跪下,對著阿蠻又是求又是拜的。
「姑奶奶,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幾個嗷嗷待哺的黃口小兒,求姑奶奶高抬貴手,饒過小的一家人吧。」
「給我起來,本姑娘是來買衣服的,你做不做生意?」
「不、不、不敢。」店掌櫃本想說不敢收她的錢,後又覺得說錯話了,忙磕頭如搗蒜地說:「是、是。」
「少羅嗉,快把我能穿的漂亮衣服全都拿出來。」
店掌櫃硬是撐起哆嗉個不停的肥胖身軀,將所有上等好貨全部搬出來攤在阿蠻面前。
花花綠綠的衣服讓阿蠻的眼都花了。不知道漢族服飾穿法的阿蠻,索性一不
做二不休:「叫你老婆過來幫找換衣服、梳頭。」
「是。」掌櫃夫人是過來了,只是顫抖個不停的她比起老闆也好不到哪兒去。
那輕巧的黃楊梳子在掌櫃夫人手裡像有幾千斤重似的,對著阿蠻一頭油亮的秀髮卻猶豫得不知該從何下手。
「我叫你梳頭,你不耐煩了是不是?知道惹火我的下場吧?」
「求姑奶奶高抬貴手。」一點也不誇張,那兩人害伯得不但同時跪下,連眼淚都被逼出來了。
阿蠻皺眉瞪著要死不活的兩人,怒氣仍是未減。
「乖乖梳頭,要是我掉了一根頭髮,唯你們是問。」
「是。」
總之阿蠻說甚ど,他們完全不敢反抗,說一就是一,說東他們絕對不敢往西。
若是平常,阿蠻一定會玩一個叫「我說你做」的遊戲,看看店掌櫃能忍受她的無理取鬧到甚ど程度,可是她實在太生氣了,氣得沒有心情瞎鬧。
好不容易換好衣服、梳好頭,阿蠻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只覺得穿著漢服的她不倫不類,無所謂好或不好。
這一刻,阿蠻深刻感受到漢人一些奇怪且苛刻的習慣和要求。為甚ど姑娘家一定要穿曳地長裙?容易髒就算了,一個不小心還會踩到裙擺跌個狗吃屎。還是苗族的短裙及綁腳褲好,活動起來方便多了。
雖然阿蠻對繁複的衣飾及頭上的珠釵有滿心的不贊同,但一想到換裝後不會引人側目,她又將到口的不滿給吞了回去。
店掌櫃還算有眼光,替阿蠻挑了件鵝黃薄紗的衣裳,活潑中又不失俏皮,將阿蠻的嬌俏裝點得恰如其分。
「姑奶奶長得真像天仙下凡,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ど漂亮的姑娘。」
阿蠻回頭狠狠地瞪了不識相的掌櫃夫人一眼,嚇得正在拍馬屁的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不說,還差點一口氣順不過來而兩眼翻白。
「多少銀兩?」她問。
「不,不用錢。姑奶奶肯上門是小店的榮幸,小店怎敢再向姑奶奶收半分銀子。」店掌櫃兩隻肉掌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那就好。」
這次阿蠻學會了要脅恐嚇那一招,只要擺出惡狠狠的眼神,一文錢都不用付,還順便拿了好幾套衣服才走。
走出城外的阿蠻,氣憤地將手上的包袱往地上一甩,傷心地坐在城門旁的石墩上哭了起來。她愈哭愈覺得委屈、愈想愈難過,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當寶的她哪受過此等羞辱?
她氣的不是自己,她氣的是那些不分是非黑白便胡亂栽贓五毒教的人。五毒教雖以使毒、煉毒、下毒名震天下,但也不至於是個令人聞之色變、隨便大開殺戒的不入流教派。
憑甚ど將所有的錯全推到五毒教上?
阿蠻哭得累了,也明白這次再也沒有娘在身後幫她撐腰、出主意了。她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握緊小拳頭對天發誓:「我一定要查出是誰在暗中破壞五毒教的名聲,然後讓他嘗嘗我發明的『無敵地獄酷刑』!」
第二章
換上一身漢人服飾的阿蠻,自然沒有人再對她「另眼相待」,買東西要錢、住店要錢、吃飯當然也要錢。
阿蠻並沒有忘記她的誓言,可惜毫無頭鍺的她根本不知該從何著手,混吃混喝的就過了好幾天,阿蠻也從這一座城走到另一座城。
只是,調查誰暗中嫁禍五毒教的事可以等,她那餓得「咕嚕咕嚕」直打鼓的小肚子可不能等;她已經走了好幾里路,別說是另一個城鎮了,就連一戶人家也看下見。
就在阿蠻懷疑自己快要餓死的當兒,卻看到一縷炊煙在遠方緩緩升起。她開心地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沒多久就看到一間不算太大的茅屋,炊煙就是從這裡冒出來的,甚至有一股好香的味道引著阿蠻肚子的饞蟲。
那味道讓阿蠻一頭衝進店裡,找了個最靠近門口的桌子坐下,撫著肚子開心地大叫:「店小二,先來一碗麵,再上幾道小菜,愈快愈好。」
等面的同時,阿蠻這才有興致轉頭打量屋子裡的人。這家店很小,就祗有掌櫃一家人在忙和著。
客人們三三兩兩地各據一方。那獵戶打扮的人們正低頭不知在討論著甚ど,就連坐在一旁默默吃飯的莊稼人也隱隱約約透露著些許古怪。
這些人一身鄉下人裝扮,衣服上面甚至還有大大小小的補釘,可是那鐮刀及斧頭卻磨得極利,銳利得可以輕取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