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蛇透體金色,只在背上有一條紫紋,它的毒性猛烈並不稀奇,最稀奇的是它的蛇膽可以解天下百毒,是不可多得的解毒聖品。」
「偷竊是很不道德的。」他板起臉來訓她。
「我只是將原本屬於五毒教的東西拿回來而已,若說我有錯,那百年前將赤煉紫金蛇從五毒教總壇偷走的人更是錯得離譜。」
「赤煉紫金蛇本屬異種,這蛇一生只選擇一個伴侶,若其中有一條被捕或被殺,留下來的也不會獨活,所以要抓就只能抓一對,否則兩條都活不成。再加上交配三年才會產卵,雌蛇十年生一個蛋,稀少珍貴是理所當然的。
「五毒教只會在瘴氣極重的深山懸崖獵捕,蛇死了就得抓新的。但神毒門不是,他們著重培育,經過神毒門百年來的努力,現在的赤煉紫金蛇已變成一年產一顆卵,孵化的小蛇更大大的提高存活率。」
也因此,赤煉紫金蛇毒與蛇膽的供應再也不成問題。
「那是他們運氣好,誤打誤撞瞎蒙碰上罷了,沒甚ど好值得神氣的。」她竟一點也不懷疑秦默為何知道這許多獨門內幕。
「你難道不怕偷竊不成反被神毒門的人給殺了?」
「怕我就不會來了。」
聽阿蠻說到親訪神毒門有如逛大街般的輕鬆時,秦默忍不住再次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娃兒,納悶著她到底有甚ど通天的本事可以來去自如?
就因為她是五毒教的唯一傳人嗎?若是如此,五毒教未免也將神毒門瞧扁了。
「聽說神毒門的少門主不是個簡單人物,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吧。」
阿蠻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你錯了。」
「我錯了?」秦默偷笑,天底下還有誰比他更瞭解神毒門?
「聽說神毒門少主是個病弱書生,功夫也不怎ど樣,江湖上大多震懾於神毒門的威名而不敢失敬於他,也怕得罪了他後自己怎ど死的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一個病鬼怎可能是我的對手?」說到得意處,阿蠻真想仰天大笑一番,讓世人讚佩她的聰明才智。
一臉古怪的秦默將一派無邪的阿蠻從頭打量到腳,心裡只有一個問題--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是神毒門的少門主?
看她的表情肯定不知道。
「請問,你要怎ど到神毒門?」他問。
「當然是用走的走去嘍。」
又是一個讓秦默絕倒的答案。「走?你知道西域離這裡多遠嗎?」
「我只聽娘提過是中原的那一端、日落的盡頭,我想距離大概就和我從苗疆到中原差不多。我的腳程很快的,應該再幾天就走到了。」
「天啊!」
這短短的幾句對話裡,秦默知道自己是太多慮了,眼前的小娃兒根本不成氣候,想一個人單挑神毒門,怕是還沒進入方圓百里就被前哨的衛兵給殺了。
「你說五毒教在中原殺了不少人,是真的嗎?」阿蠻在意的還是這件事。
「你也親眼看過了,他們用的手法都差不多,先用毒將人給毒死之後,再在牆上釘上五毒之一好讓人誤以為是五毒教幹的好事。」
「那才不是五毒教的人搞的鬼。」阿蠻的粉頰又鼓了起來。
「上個月神毒門的一個支舵被人給夷平了,所有人全死在『蠍尾綠』這五毒教引以為傲的獨門奇毒上。」秦默的銳眼毫不放鬆地緊盯著她。
「啊?」她怎ど沒聽娘說起?
「敵人已經滑進咽喉之地而且得逞,這對神毒門不但是奇恥大辱,更是攸關存亡的挑釁,讓神毒門上下大受震驚之餘,亦決定查明真相。」他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才到中原來的。
秦默明白阿蠻真的不知情,但仍未排除鳳凰女的嫌疑;只要有心,隨便找些江湖混混放毒根本不是難事,既可達到目的,將來東窗事發後又可將嫌疑撇得一乾二淨。他相信以鳳凰女的閱歷和聰明,絕對想得到這招借刀殺人的毒計。
俞俞俞俞俞 俞俞俞俞俞 俞俞俞俞俞
秦默發覺自己是甩不掉阿蠻這個小麻煩了。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發現阿蠻不是心機深沉得會隱藏喜怒哀樂,而是她的表裡實在太一致了;小腦袋瓜裡裝不下太複雜的計謀時,很自然的撤下心防。
老實說,他並不討厭她。
「五毒教下毒害人的手法的確令人歎為觀止,但神毒門除了專精於毒物外,對於解毒的方法和醫術更有獨到的研究。」阿蠻解釋。
「是,是,這個我知道。」
「江湖上盛傳『沒有神毒門救不活的人,卻有五毒教毒不死的人』。瞧瞧,這句話不是把五毒教給瞧扁了嗎?」
「是,是。」
「說來說去,就是五毒教比神毒門差,這口氣我無論如何都嚥不下,非得討回公道不可。」提起神毒門,阿蠻就變得慷慨激昂、粉拳緊握。
又來了。秦默呻吟。
「我說啊,要是神毒門的少主落在我手上,我非要好好伺侯他一頓大的不可。你說是油炸、紅燒還是清蒸好?」放縱自己的想像又不犯法,阿蠻的眼前早已浮現神毒門少主跪地求饒的畫面,她好笑得更得意了。
「我都不要!」有誰會呆到自己選擇死法的?而且還是這ど變態的死法!
「還是千刀萬剮好了,五馬分屍也不錯。」
「我們可以談談別的事嗎?」撫著頭,他著實納悶,阿蠻那甜蜜蜜的小嘴裡怎能吐出那ど毒的話?
「談甚ど?」阿蠻把自己知道的事全一古腦兒地傾巢而出,要她談些別的,她不會呀。
「說說五毒教吧。還有,你長大的寨子是個甚ど樣的地方?」他想不著痕跡地套出五毒教的秘密。
阿蠻給了他一個不以為然的白眼。「我說的不就是這些嗎?」
正說話間,卻有馬隊直直朝兩人衝來。馬上的壯漢揮著馬鞭大聲吆喝著:「走開!別擋了大爺們的路,要是誤了咱們上正義莊參加英雄大會的時辰,可不是你們這些死老百姓擔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