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啦。」陳雪芬低頭假裝整理資料,好掩飾嘴角的笑。
「我知道有家服飾店的衣服不錯,今天下班後我們去逛逛好不好?」沈佳蓓提議。
「你們去逛就好,我要回家。」
「哎喲,羽陽每次都這樣,老是不和我們一起出去玩。」沈佳蓓抗議了。
「一起去逛街,我們幫你換個亮眼一點的造型,怎麼樣?」陳雪芬也加入說服的行列。
「不用了,我這樣就好。」
對於別人眼裡又老又俗氣的打扮,季羽陽可是樂在其中得很。起床後再也不需要為了穿甚麼衣服、梳甚麼髮型傷腦筋,像制服一樣的呆板打扮讓她省事不少;出門前只要畫上口紅,將頭髮用髮夾一夾就可以出門了,輕鬆又方便。
外貌對現在的她而言不再是絕對的,她不用為了討好客戶或是營造女強人的形象而刻意保持外表上的光鮮亮麗,凡事簡簡單單的就好。
就一點不好--可惜了她那兩個衣櫃的好衣服。
☆ ☆ ☆ ☆ ☆ ☆ ☆
徐樺邦門也沒敲,便大剌剌地走進「詮佑」總經理辦公室。
「又是你。」凌業亞對著嘻皮笑臉的徐樺邦猛皺眉。「拜託你,以後進來請敲個門好嗎?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全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問過儷茜了,她說你的辦公室裡沒人。」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一聲招呼不打就闖進來。」
「好啦,你這人是愈來愈囉嗦了,是不是慾求不滿啊?」
「甚麼瘋話?」凌業亞瞪了口沒遮攔的徐樺邦一眼。
「聽說,你這次真的和所有的女朋友分手了,乾淨利落得讓我們這幫好朋友傻眼,還有,最近一下班就回家,連可以泡到漂亮妹妹的PUB也很久沒看到你的蹤影了,清心寡慾得都快向出家人看齊了。」
「這不是很好,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官法兒了。」
「算了吧!她心裡只有你,正眼瞧都不瞧我一眼,不過,法兒倒是暗示我,她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我既已放棄,就不會再吃回頭草,你勸她早點死心吧!」
「老實告訴我,你真為了『夜薔薇』那個神秘女子,而放棄一整座的森林?還是,有甚麼我不知道的原因?」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三公六叔?」
曾定中散發傳言的時候,徐樺邦正好不在台灣;最後一個知道「夜薔薇」的他,總覺得漏掉最精采的情報,三天兩頭便往凌業亞的辦公室跑,非得挖出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才甘心。
「當然不是,我是那種包打聽後再向親朋好友四處奔走相告的人嗎?」
當然是。凌業亞在心裡應了聲,交了徐樺邦和曾定中這群損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虧曾定中當初還起誓不會將「夜薔薇」的事說出去,沒想到他一覺醒來,竟驚恐地發現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秘密;連久沒聯絡的朋友為了這事還打電話來「關切」一番。
快氣瘋的他當然直接去找罪魁禍首曾定中理論,質問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當初起的誓。
沒想到曾定中竟厚顏無恥地說:「你當初祗叫我發誓,又沒說違誓後的懲罰,不說白不說。」
真是的,早知道當初就該要曾定中發個毒得不能再毒的毒誓,比如生了兒子沒屁眼之類的。
唉!凌業亞挫敗地歎了口氣,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麼請告訴我,你來找我的目的?」
「我找你?喔,我找你是為了--」徐樺邦辭窮地摸著頭。
「想不出來了?」凌業亞一臉「被我逮著了吧」的笑。早知道徐樺邦是來這裡看他笑話的,他找他會有甚麼正經事!
「對了,我來是為了還上次跟你借的三千塊錢。」
「三千塊?三千塊!」凌業亞見鬼似的瞪著桌上那三張千元紙鈔。
「有甚麼問題嗎?」徐樺邦不解地拿起錢,反覆端詳:「這是假鈔嗎?」
「錢拿回去!還有,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三千塊。」這可是他內心最隱密的痛。
「為甚麼?」
「我說不准就不准,還問為甚麼,你比女人還要囉嗦。」凌業亞沒好氣地吼回去。
「好,好,不提就不提。真是的,認識你這麼久了從沒看你的脾氣失控過,更別提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吼兄弟了,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把接收回來了。喂,是你自己不要這三千塊的,可不是我不還啊,以後不要再找我討這三千塊了。」
「叫你別說你沒聽到是不是?」
「是是是,待會我走出大門後一定會通令天下,叫他們別在你面前提起『三千塊』這三個字。」
「你還說--」凌業亞不只站了起來,袖子的扣子也不浪費時間地解開了。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徐樺邦嚇得猛搖手。「那--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
「你--」凌業亞被他氣得都快腦溢血了,後又歎了口氣,朋友這麼多年,他知道徐樺邦不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是不會走的。「有甚麼問題問吧!」
「你找到『夜薔薇』了嗎?」
「還沒。」
「你還不放棄啊?已經一個月了,不對,不對,算算時間,從聖誕節至今也有兩個月了。」
「這不關你的事。還有,你以後少管閒事。」
托這些愛管閒事的朋友們的福,凌業亞收集出席名單可是一點也不費勁。曾定中將消息散佈出去後,甚至還有人主動打電話告訴他「可疑女子」的姓名和聯絡電話號碼,結果,也不用提了,他每次都是興匆匆地去,卻敗興而回。
確信已掌握所有出席者名單的凌業亞,卻又想不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夜薔薇」就像平空出現又莫名消失似的,完全沒有消息。
「又不准提那個女人?你的禁忌還真多啊!還有甚麼禁忌拜託你一次告訴我好不好?免得我哪天又犯到你了!我也真『衰』,好不容易想還你錢,又被你吼半天,我是皮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