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還真是笨得可以!我當然知道你想趁今天的機會揭開潘至彬的假面具,好讓羽陽死心塌地跟著你,我只不過順勢推波助瀾一下,斷了其他人想挖角的念頭外,順便昭告她是你的女人。這下子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人敢追她了,幫了你這個大忙,還不快感謝我?」凌平揚愈講愈得意。
「爸,你答應我娶羽陽為妻?」凌業亞眼睛一亮。
「唉,想我一世聰明,怎麼會生出像你這麼笨的兒子?我要是不喜歡羽陽幹嘛還費盡心機地幫你騙她?我現在只希望她不會嫌我兒子太笨就行了。」
「謝謝爸。」他的心情現在才好一點。
「別謝我,你快回位子去吧!免得她等得不耐煩。」
凌業亞給老爸一個萬事OK的手勢後,笑著回到位子上去了。
看到繃著張小臉的季羽陽,他只是笑笑,叉了塊她愛吃的雞肉,遞到她面前。
「哪,吃一口消消火。」
季羽陽白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就是狠狠一口,開始想像嘴理嚼的是他的肉。
連吃了好幾塊肉之後,她終於開口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聽到這話,凌業亞才真的放下心,她肯和他說話就表示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他還有得救。
「不,我知道會遇上潘至彬,我想議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才會故意要你陪我參加這場宴會,只不過後來的失控就不是我預料中的事了。」
季羽陽最近起伏不定的情緒讓他非常心慌,為了徹底斬斷她對潘至彬未了的情緣,他所使的手段是極殘忍的,害她得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赤裸裸地面對過去的傷痛。
季羽陽歎了口氣。「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只是很難過而已。」
「算了,商場上多的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嘴碎地到處去嚼些道聽途說或是妄自猜測的流言,不管他就好了。」
「可是,這一來就算你再有成就,別人可能尖酸地認為是因為有我還有你父親的關係,這對有才能的你而言是不公平的。」
「你擔心我?」凌業亞的眼裡閃著無以各狀的眸光。
她擔心他的處境竟比擔心自己多些,這怎不教他欣喜若狂?真想衝動地摟抱住她,好好地親個夠。
「是啊。」
「不擔心你自己所承受的流言?」
「經過今晚後我真的看開了,我總不能拿根針將所有人的嘴巴都縫起來吧?既然如此,只得看破了,要嚼舌根由他們說去,說夠了自會自討沒趣地停了。」
「你是真的看開了?」凌業亞笑咧了嘴。
「是啊,這還得感謝你先前的『訓練』,厚臉皮先生。」瞪了他一眼後,卻被他死皮賴瞼的神情給笑了出來,這下是再也氣不起來了。
看到她的笑容,凌業亞心裡更篤定了一些,得寸進尺地問:「這是不是表示,你不會辭職了?」
「被你這麼一惡搞,全台灣的公司大概沒人敢用我了,我不待在你身邊,你要我餓死啊?」
第九章
那場鬧劇並不是一無是處的。
它的宣傳效果極為驚人。
有公司主動找上門來,要和「詮佑」簽訂合約;季羽陽是原因之一,而凌業亞的身份卻是主因。
「羽陽,你對施氏企業的事有甚麼看法?」
在出擊前他有些話得和她說清楚。
「呃--能不能請你在適當的時候放他一馬?」
「他那樣對你,你竟然還為他說話?」凌業亞何止暴跳如雷,額上都冒出青筋來了。他不懂,不懂她為何這般執迷不悟。
「不是啦,你誤會了。」季羽陽急忙安撫他失控的情緒。
「我誤會甚麼了?」
「我不是為潘至彬求情,只是有時也該為公司的人想想,那畢竟是我待了四年的公司,有感情的。」
「我體諒你的想法,但並不表示我會照你的話做。」
「咦?」
「我可以為了討好你而放了他們一馬,但是,商場是很殘酷的!我放手,並不表示別人不會乘虛而入,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地一決勝負,施紹棟不是個容易被擊垮的人,放心好了。」
季羽陽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也不再說甚麼了。
「你對他呢?可還有一絲留戀?」在他眼中最深的角落裡有一族不安的光芒正在閃爍著。
這些日子忙,忙得他都忘了問了。
「我對他的感情已是過去了,這都得怪你!」
「怪我甚麼?」他換上了一臉讓人看了心疼的無辜。
「因為你,讓我看清潘至彬是個狡詐、算計、投機取巧、怕事、懦弱、沒擔當的男人,這不該怪你怪誰?」
當然是怪你當初的沒眼光啦!不過,這話凌業亞可不敢說出口。
陪著笑,討好安撫地說:「是,是,都怪我!怪你這個聰明、英俊的男朋友,怪我識破潘至彬的奸計,將你從他的魔爪中拯救出來!要怪,就怪我好了。」
「又在貧嘴了。」他邀功的方法實在令她不敢苟同。
考慮找針線將他的嘴縫起來,這樣她就不會聽到這些油腔滑調了。
接下來的日子,凌業亞正式以「奧揚」接班人的身份出席各種場合,不管他在何處,季羽陽都會陪著他,以機要秘書的身份。
凌業亞雖因他的新身份而備受矚目,真正讓人不敢小覷的是他經商的手腕。該靈活的時候他狡詐如蛇;該堅定的時候他不動如山,尤其是對施氏企業,他是毫不容情的。
他的用心,季羽陽全看在眼裡。
因為兩個人忙,凌業亞心疼工作突然加重數倍的她,又特地請了個秘書,由季羽陽親自面試、挑選,並加以訓練,主要負責處理瑣碎的文書及安排行程等工作。
離凌業亞當初預言的三個月還差幾天,「施氏」也因為幾張大面額支票跳票,面臨周轉不靈而搖搖欲墜了。
施紹棟也曾力挽狂瀾地想做些甚麼,無奈大勢已去,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多年打下來的江山,一點一商地被人鯨吞蠶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