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得了?」
聶輕才不去想是否難如登天,她的理念是——只要有心想做,總會找出法子的!
第六章
預計三更時分救人。
聶輕先跑到「積香廚」硬纏著劉廚子替她準備幾道可口的下酒菜,還有數壇上等美酒。
而後不浪費時間地衝到馬房去,以她的無邪大眼輕易騙倒韋大後,再趁機要求他替她準備一輛馬車,並配以無央堡裡最溫馴、連女人都能駕馭的兩匹快馬後,將馬車停在專供貸物進出的右側門。
最後,她到了「百藥堂」,騙大夫楊諒說她夜裡睡不著,趁著大夫替她抓藥的空檔,除了將寫著「蒙汗藥」的約罐給整瓶摸走外,還順手牽羊地帶走了另一樣東西。
回到四方居的聶輕將一顆以白臘封住的藥丸交給宸因。
「這是什麼?」
「楊大夫說這叫『不願醒』,不管那人的內力有多高強,只要一吃下去保證立刻陷入昏迷。我瞧它似乎滿貴重的,一時見獵心喜便將它給摸回來了。」
「夫人!你偷藥?」宸因驚叫。
「噓,小聲一點,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什麼偷?太難聽了。何況我拿這藥丸也是有用處的。」
「什麼用處?」
「萬一名霄不肯配合咱們的計劃,你就騙他將藥丸給吃了,迷昏他後省得礙事。」
「我要怎麼騙他吃下啊?」
「這就得看你的機智了,隨機應變吧。」聶輕又將這超級難題丟回給宸因。
一切準備就緒!
提著食盒的聶輕,邊走還邊哼著歌兒。
「夫人,你那樣子不像要下毒去害人呢,開心得像是要去逛集似的。」宸因覺得自己都快被罪惡感壓得喘不過氣來了,為何夫人還能笑語晏晏的?
「宸因,你錯了。」聶輕伸出食指搖了搖。「我們並沒有害人,只是不小心錯送下了蒙汗藥的酒菜給衛士吃而已,相信因此而昏迷的衛士絕不忍太苛責咱們的。」
兩人一走進地牢,侍衛長常衛便連忙迎了上來,還沒開口招呼呢,就聽到關在牢裡的名霄衝著兩人大吼:
「你們兩個來這裡幹什麼?尤其是你!」他瞪著宸因。「不好好躺在床上養傷,非得教傷口再皮開肉綻一次才開心是不是?」
宸因是一臉委屈,而聶輕咧嘴笑了。
喔,他還有力氣發脾氣,看來一切無恙。
名霄雖被關在牢中,但手腳上並沒有鎖上鐵鏈,自在得很。
一臉甜笑的聶輕頭對常衛解釋:「我擔心名總管,所以才來瞧瞧,請侍衛長不必太過在意。」
「呃,夫人關心名總管,是他的福氣。」
伸手的相笑臉人嘛,常衛雖納悶於聶輕的深夜到訪太過詭異卻不好意思挑明了問她。
「這是我為各位準備的夜食。」聶輕拿出食盒的酒菜。「大家慢用。」
「這……不瞞夫人堡主規定當值時不得飲酒吃肉,夫人的好意常衛代屬下們心領了。」
「規矩是人定的,可以改的嘛。」
「可是……」
「你們不說、我也不說,東方任又怎會知道你們喝了酒?」
「千萬不可!」常衛一口回絕。
眼見常衛的態度沒有軟化的跡象,聶輕只得換個方式。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勉強。不如這樣,讓我來唱首小曲兒安慰各位的辛勞吧?」
其他的侍衛一聽自然是高聲叫好。
「這個……」行事練達的常衛隱隱覺得不妥,因自己也愛聽聶輕唱歌,心中掙扎得很。
「請問,東方任曾設下不得在當值時聽歌的規定嗎?」聶輕反問。
「這倒是沒有。」
「這一來,聽歌便不算違反了規定,是不是?」
常衛一聽,便點頭答應了。
在聶輕的歌聲以及努力勸酒下,連原本嚴厲執行命令的常衛了順口喝了幾杯,其他的侍衛們更不用說了,全喝下比平常多量的醇酒。
沒一會兒,只見一個個全撫著頭,乖乖倒在地上。
連內力深厚的常衛也不例外。
「你們幹了什麼好事?」名霄驚得大叫。
「沒事,我只是將一整瓶的蒙汗藥加入酒裡罷了。」
從常衛身上找到鑰匙的聶輕,笑著打開牢房的門。
「走吧。」聶輕對名霄說。
「走去哪裡?」
「當然是帶著宸因遠走高飛啊,有多遠就走多遠,快點,別拖拖拉拉的。」
「別開玩笑了。」名霄仍是文風未動。「我得待在牢裡。」
「你真是個冥頑不靈的木頭耶!我懶得在你身上浪費口水。」聶輕偏頭朝宸因使了個眼色,暗示她想辦法。
只見絞手、咬唇的宸因,像下定決心似的望了名霄一眼,而後伸出柔荑牢牢攀住名霄的頸子,在他開口想問時,適時送上自己的唇封住他的嘴。
聶輕看得目瞪口呆之餘,根本忘了要迴避。
等宸因鬆開手,名霄只吐出一句。「你餵我吃了什……」
他雖努力想睜開眼,抵擋不了發作的藥性,昏昏沉沉的名霄連話都還沒說完,便早已人事不知地攤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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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只要將名霄送到左側門便行了。
那裡有馬車等著。
不過,問題來了——怎麼將昏迷的名霄弄走?
怎麼辦?又不能把他叫醒,要他自己走過去。
就在聶輕大傷腦筋之際,突然,從屋頂上竄下一道人影。
以為事情敗露的聶輕正想殺他個措手不及,等她看清是冷沒君後,忍不住低聲埋怨: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事情敗露了呢。」
冷沒君眸光掃過躺在地上的名霄,開口道:「我來幫忙吧。」
「咦?你要幫忙?」聶輕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很奇怪嗎?」
「當然。」聶輕點頭強調:「你不是東方任的心腹嗎?我想劫獄,你應該將我抓起來才對,為什麼反過來幫我?」
「我也是名霄的好朋友,自然不忍見他受害。」
他的答案說服了聶輕,退後一步讓出位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後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