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騙他只是浪費口水,聶輕挫敗地歎了口氣:「你們就是不相信我能自己解決是不是?」
無央堡的男人全都是一個樣兒,早被東方任的驕傲和自以為是給傳染了。
「我就是要陪你去!」他不許人討價還價。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冷沒君喃喃自語的,彷彿他從沒想過這件事。「好?你認為我對你很好?」
「是啊,每當我有困難時,你總會現身幫我,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回報你?」
「回報?」冷沒君竟不敢直視她似的別過臉,惡狠狠地警告著:「我不要你的任何回報!給你一個忠告,你甚至不要太相信我!」
「為什麼?」
「這是命令!」
「對不起,恕難從命。」聶輕微微一哂。「打小到大我只聽一個人的話,現在歧叔已死,沒人能命令我、管我了。」
「難怪堡主總是拿你沒轍。」
聶輕賴皮一笑:「那不一樣,他是心甘情願的。」
本以為會換來冷沒君的會心一笑,沒想到卻只聽到他歎了口氣,悠悠地應了聲:
「走吧,再拖下去天就要暗了。」
「等一下。」
又奔回房裡的聶輕拿起桌上的信往懷中一揣,這一來就不怕東方任看到信了。順便拿起毛筆匆匆揮灑數句。
臨走前她還不忘留下訊息給東方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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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解決一些事。
輕輕
「這算什麼?」
東方任瞪著手中的留言,不解!他的小娘子愛出謎題,沒必要連信也定得這般沒頭沒腦地費人猜疑吧?
不放心的他召來駐守無央堡大門的衛士,問出聶輕已然出堡,陪在她身旁的還有冷沒君,因為兩人常外出溜馬,所以守門的衛士也沒多加詢問。
「有沒君跟著,應該沒什麼問題。」名霄道。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東方任還是不放心。
這時外出巡邏的常衛卻回來了,他帶回了一個消息——三十里外的好漢坡上反常地聚集了數十名匪類,鬼鬼祟祟地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不放心的常衛,除了留下一小隊人馬監視外,便趕回堡裡向東方任報告。
「哼,敢在我腳下做起無本的打劫生意,簡直是擺好自己的腦袋等我來砍。」東方任冷哼。
「是啊,十數年來,無央堡方圓百里早已沒有劫匪蹤跡,他們一出現馬上引起眾衛士的注意。」常衛道。「只是我有一件事覺得奇怪——」
「什麼事?」
「那票賊人的頭目長得極像聶嗚已。」
「你確定?」東方任驚問。
「確定。當初接收擎雲莊時,我和他曾有數面之緣,他現今雖然經過喬裝打扮,但卻瞞不了我。不是傳說他已躲到保霸蠻境,為什麼還曾出現在這裡?」
「為了聶輕。」
「什麼?」一早便出堡巡視的常衛,這才知道堡裡的人全為了聶輕的留書而亂成一團了。
「我記得好漢坡上有座破舊的山神廟,人跡罕至。」樂霄道。「聶嗚已定是使計將夫人引到好漢坡了。」
「可是我回來時並沒瞧見夫人啊。」常衛也急了。
「肯定是錯過了。」氣怒攻心的東方任再也控制不住地暴吼著:「這丫頭,我不是說過一切全交給我嗎?她竟敢不信任我!」
「堡主,我馬上派一隊人馬去救夫人。」常衛道。
「不!由我親自領隊。」
「是。」接到命令的常衛不浪費時間地奔了出去。
東方任握掌捶向石桌,恨聲道:「本想看在輕輕的份上留聶嗚已一條生路,沒想到他竟易容潛回,還敢誘騙輕輕,這次再也留他不得!」
若說,之前東方任並沒有殺了聶嗚已的打算,聶輕的安危也教他改變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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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央堡精銳盡出。
衛士們個個爭先恐後,為的只是想跟隨東方任出擊解救夫人,無奈人數過多,東方任又怕浩浩蕩蕩的一票人馬會打草驚蛇,只得從中挑選二十名菁英隨他出擊。
這可苦了名霄了。
因為他還得費神安撫那些沒被挑上的衛士們。
策馬狂奔的東方任只求一切都來得及。
讓他能及時趕上聶輕,趕在聶嗚已對她不利找到她。
悄無聲息地趕到好漢坡時,東方任朝身後打了個手勢。
接到他的命令後,訓練有素的衛士們迅速形成一個大弧形,悄悄掩進,直到將賊人全部圍在圓心後才停止。
打算偷襲的賊人在發現自己反被包圍後,早已無心反擊,只是驚惶失措地四處逃竄著,但無央堡的衛士們不給他們任何活命的機會。
「這群人渣死不足惜,咱們算是順便替老百姓除害。」常衛朝著地上的死屍啐了一聲。
心急如焚的東方任不顧危險地直往山神廟沖。
但,空無一人的破廟更教他撕肝裂肺。
狂怒的眼角卻瞥見聶嗚已騎著馬沒命地朝另一條下山的路狂奔而去。
這等棄夥伴於不顧卑劣行徑更教他不齒。
東方任仰天吹哨召來奔日,在奔日衝勢未停的情況下便翻身上馬,一夾馬腹立即朝聶嗚已奔去。
是如雷的馬蹄聲告訴聶嗚已追兵已至。
回頭看見卻是一身黑衣的東方任朝他狂奔而來,那如地獄使者的凶狠讓他在驚恐間失足摔下馬背。
等東方任奔近一看,才知道聶嗚已在摔下馬時額頭撞上了地上的尖石,血流滿臉的,若現在帶他去找楊大夫或許有救,可惜東方任沒有菩薩心腸去同情想加害於他娘子的人。
「聶輕在哪裡?」東方任冷著臉俯視著他。
「我……我不知道。」
「說!不然,我會讓你連死後都無法解脫!」
東方任臉上的猙獰讓聶嗚已在臨死的最後一刻也嚇得哆嗦,恍惚間他將東方任和勾魂使者的臉重疊在一起,喘著氣斷斷續續地招認:
「我……我們等了大半天也不見聶輕的身影,我以為她沒收到我的信,正想下山打探消息,卻看見你帶了一群人殺上山來,我一慌,便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