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劍辰沉默了。
「算了,這件事反正爹爹已經圓滿解決了,我們就不須費神地想猜出其中的玄機,這下再也沒有人逼我出嫁了。」
天塌下來的大事,一到苗詠歡嘴裡就好像吃飯睡覺那麼稀鬆平常,天真爛漫得可愛,她哪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這麼單純。
言劍辰歎了口氣,他早該知道想從苗詠歡口裡打聽出消息,根本是癡人說夢;看來,只有靠自己來了。
算了,這事能拖一天就是一天,他可不準備將苗詠歡帶回苗家,讓她去當別人的新娘。
他是不會讓她當別人的新娘!
「你為什麼會突然跑來告訴我你是女兒身?」
「這個……那個……這是因為……因為……」
「你今天好像只會說『這個、那個』 ,怎麼?舌頭被貓給叼走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明知道我說不出口,還故意捉弄我。」
「你既然說不出來,我就替你說了吧?」
「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這未免也太玄了吧!」
「不信我真能猜出你在想什麼?」
「不信!」
「我們來打個賭,要是我真猜中了你心想的,你要怎麼賠我?」
「你又不一定能猜得準,要花紅等你猜中了再說吧!」
「那好!你會跑來向我招認一切,是因為你喜歡上我了,又怕我喜歡上的是『男的』苗永,所以才打算告訴我真相,是不是?」
苗詠歡雙手掩著臉上那兩抹桃紅。哦,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正經,這麼露骨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不是!」
「口是心非的小傢伙,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喜歡我?別管賭約的事了,你要是不肯說實話,別怪我又要吻你了。」他壞壞地威脅她。
「沒錯,我很喜歡你,我這個人是很公平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喜歡我。」她跳起身,雙手插腰地威脅他。
說她公平還不如說她是蠻橫無理,哪有人用恐嚇的方法逼迫對方一定要喜歡她的?
「萬一我還是只喜歡男的苗永呢?」
「那我也只好認了,乖乖回家去。」
「我可不希望你回去。」
「喂,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你還沒告訴我是不是喜歡我?」
「我喜歡你。」
「是男的還是女的我?」
「只要是你我都喜歡,我要是不喜歡你,哪會和你同睡一床,甚至抱你、親你?」
是的,他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和她在一起,喜歡逗弄她,更喜歡看她的一顰一笑。
「我以為你對長得漂亮的男孩子都是這樣的。」
「你也未免將我言某的感情看得太廉價了,只有你才享有我特別的呵護,別不知足了。」
「是嗎?」苗詠歡樂得整個人暈陶陶的。
「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滿意,滿意。」她拚命點頭。 「對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女的,那我要不要恢復女裝?」
她可不要在得知言劍辰的心意、兩情相悅後,還得被人看成是不正常的「斷袖之戀」 。
「暫時先不要。」
「為什麼?你該知道我穿男裝在行館裡行走,又和你共睡一床,早讓你背負著孌童的謠言,這事不快點解決不行的。」
「那又何妨!只要你知道我不是那種男人就行了,別人由他說去。」
「為什麼?」她無法像他那般釋然。
「你回復女兒身後,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麻煩。基於禮教,我勢必要送你回苗家,我不能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混在一堆男人當中,這麼做有損你的清白;而在我還沒查清楚苗家嫁女的真相時,我是決計不會讓你回家的。折衷的方法就是你仍維持原狀,只要你還是『男的』就絕不會有這些問題。」
「那些謠言怎麼辦?」
沒辦法不攻自破了。
「由我來承受流言就行了。對我,他們還不敢太過造次,也會適可而止。」
真是服了他了,連要不要換回女裝這種小事,他竟然也能考慮得這麼透徹,還能說出一大堆壓死人的大道理來。
「我以後還要和你睡在一起嗎?」
「那是當然,難道你要和一堆臭男人擠在一起?」言劍辰當然知道苗詠歡未說出口的要求,他不會給她任何理由和機會的。
「我才不要!」
「就算你肯,我也不放。還有,別想要我答應讓你一個人住一間房。」
「你為什麼每次都猜得到我心裡在想什麼?接下來我要說什麼?」她很不服地噘著嘴。
對於她的問題,言劍辰不打算正面回答,只是笑。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最好打消和我保持距離的念頭,一切如舊。」
「在你的生命中,難道沒有任何脫序的事嗎?」完全瞭若指掌、按自己的計畫走的人生,多無趣啊!
「有,就是你。」
「為什麼?我這人很正常啊!」
「遇見你以後,我的生活沒一天是正常的。」
言劍辰現在才肯定苗詠歡是上天送給他的驚喜。有了她,他一成不變的日子開始有了改變,雖不能說是多采多姿,起碼高潮迭起是有的!
之前,他還認為她是災難,是瘟神,是上天特意派來折磨他的。
第五章
這天,苗詠歡在整理言劍辰的衣物時,一個五角形的令牌竟從他的衣服上掉了下來。
巴掌大的令牌上刻有色彩斑斕的五條龍——紅、黃、青、白、黑,圍著中間一個火紅的龍珠,雕工精美;那五條龍更是栩栩如生,拿起來沉甸甸地挺壓手的,怕不是金子做成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五龍令牌?」苗詠歡好奇地把玩著那面光華耀眼的令牌。
「是啊!」言劍辰看她拿著令牌翻來覆去,愛不釋手的模樣,笑問:「你喜歡?送你好了。」
別人眼裡可以呼風喚雨的稀世寶物,他卻可以在談笑間輕易送人,名利和權勢對他而言真如浮雲?
「我才不要。這是皇上給你的,是你的東西,況且我拿它又沒什麼用。」抓著他手,將令牌放在他的手裡,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