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麵店雖然不如一些做大事業的生意人來得賺錢;但是職業不分貴賤,任何一種職業都需要被人尊重。像周維妮這種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驕縱態度,實在是教人看不過去。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嬌嬌女,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到最後居然還動手打人——雖然這點,自己多少也要負點責任。
江文靜是個徹底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什麼「以德報怨」的良好德行,只有在以前當學生時,才會違心之論出現在答案捲上,換句話說,這種紙上談兵的善行美德,她是敬謝不敏;她可是寧願身體力行「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這會兒有人賞了她個鍋貼,她難道會不回敬對方嗎?
當然不可能!
於是,她也很大方的送了對方回禮。
「你居然敢打我!」
周維妮不敢置信的搗住臉頰。對她來說,這種被羞辱的感覺遠過於肉體的疼痛。
「你敢打我,為什麼我不敢打你?」這簡直是廢話。
「我發誓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周維妮氣得渾身顫抖,但是她終究沒再上前賞她另外一掌——畢竟,她知道江文靜不會乖乖坐以待斃。
「那好,我等著看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江文靜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周維妮拿這招威脅和她有利害關係的人或許有用;但是用在她江文靜身上——還是省省吧,
「對!我們等著看!」
陳小竹在後頭聲援江文靜。本以為文靜不手會太重,但看來這個香奈兒女還可以威脅別人,就算受傷應該也只是皮肉之傷。
沒法子!這女人實在太笨了,居然自動送上門來惹火文靜,不讓她受點教訓還真說不過去:難不成她真以為這個世上,大家都怕她不成。
「你們……」周維妮氣得語不成聲。「你們——太可惡了!」
「這裡是怎麼一回事?文靜,你的臉怎麼了?」他看見江文靜瞼上有個紅通通的手掌印,照這情形看來,很可能會腫個兩、三天。
江文靜還來不及說,周維妮便搶先一步走到他面前,將原本搗在臉上的手給放下。
「瑞丹,你來得正好!」她指著江文靜。「你幫我教訓一下這個潑婦!」朱唯聖也到了,至少有兩個人會站在她這邊,她的口氣更盛。
楊瑞丹看著兩人臉上的紅腫,心中大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誰是潑婦 ?!」
江文靜立即站了出來。雖然她自知自己不是個文靜一如她名字的淑女,但是「潑婦」這詞用在周維妮身上才更適合。
「請你不要隨意亂指控。」她還算是有禮貌的,在這前面加了個「請」字。
「指控 ?!」
周維妮聽到她這麼說,更是氣得再度走上前,準備再給她一巴掌——如果,這個時候只有她們兩個人,那麼就算她再怎麼生氣也不敢有這個動作出現;但是此刻她身後可是站了兩大護法,她氣焰可就高張起來,
楊瑞丹看到周維妮這個舉動,當下站在江文靜面前,擋下周維妮這一掌。
「維妮,你這是在做什麼!」他表情十分陰沉——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侮辱後,會心情愉快的。「不管文靜說了什麼,動手的人就是不對!」
依照她的個性,他相信這整件事的開端,必定是周維妮起的頭,
「瑞丹,那個女人罵我是潑婦!」周維妮高舉的右手,被楊瑞丹緊緊的握住,動彈不得。「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教訓她!」
對於他袒護江文靜的行為,她十分不滿。
「誰罵你來著。」江文靜硬是推開站在她面前的楊瑞丹,自己面對周維妮。「我只不過說你在指控而已,可沒指名道姓說你就是潑婦——可是,看你現在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肯定是你自己心裡有鬼!」
「文靜,夠了!」
楊瑞丹阻止江文靜繼續說下去。他知道周維妮平常是沒什麼大害;但是一旦激怒她,她會是那種不顧一切、不擇手段,也要將對方給整倒的人。
「向維妮道歉!」他明白要她道歉是委屈了她:但是為了她好,這道歉是必須的。
「你說什麼 ?!」江文靜不敢置信的看著楊瑞丹。「要我道歉 ?!」從頭到尾,她都不覺得自己有哪個地方錯了。「我沒有做錯事,我絕對不道歉!」
陳小竹這半個局外人,也不禁為好友仗義執言。
「對啊!楊瑞丹,我們文靜可沒做錯什麼事。」
開玩笑!要不是為了他,文靜怎麼可能會和這個潑辣的瘋女人槓上。
楊瑞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是為了江文靜未來的前途,他必須要她向周維妮道歉——因為,周維妮的父親溺愛她是出了名的。雖然他不是什麼富可敵國的富商,或者是極具影響力的政經人物;但是,他在商界也還算頗具影響力。為了這麼件小事,而招惹了她的父親,對江文靜來說實在不是件好事。
「哥,沒錯!這不是文靜的錯。」
楊瑞恩對周維妮的囂張,早就十分不滿;要不是楊瑞丹再三勸她要忍耐,今天和她對上的就不會是文靜,而是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周維妮將矛頭轉向楊瑞恩。「你的意思是——這全都我的錯嘍!」從小到大,她從沒受過這般羞辱。
「對,沒錯!」陳小竹適時火上加油,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分!」目光若能殺人,那麼陳小竹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你說,」這句話是對著楊瑞恩說的。「我說的哪裡錯了!」她不讓楊瑞恩有開口的機會,繼續接著說:「你們在這裡開個小麵店會有什麼出息,每個月從頭到尾賺的錢還不夠我買一套衣服。我真搞不懂你們!我爸爸叫你們兄妹倆到公司去上班又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幹嘛自己找罪受的跑到這偏僻的地方來,一點出息也沒有!」
「維妮,」朱唯聖的腦袋還算清醒,因此他注意到在場除了周維妮外,每個人的臉色都愈來愈難看。「你少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