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這些有人工色素和糖分的東西可是美容大敵。」為了要將身上衣服穿出最好的質感,對於身材的保養她可是不遺餘力。「給我瓶礦泉水。」她習慣性用命令式口吻,向他要了一瓶礦泉水。
「瑞丹,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你就別硬撐了,到我爸的公司上班吧。」
其實,這幾年她會如此鍥而不捨的跑來這兒遊說,除了不想放棄他之外,也有她實質的考量。
她爸就她這麼一個獨生女,總有一天他所有的資產會轉移到她身上。到那一天,她就是手握公司經營權的最大股東。
或許別人以為她只是成天像只花蝴蝶般,穿著漂亮的名牌衣服在公司裡晃來晃去,但其實公司裡的大小事情,她也略知二了
而她立即明白,如果要她一人獨撐大局,實在是過於勉強;而且,很可能因為她生疏而使得她父親辛苦大半輩子的經營權,被其他有野心的股東給奪走。這種事情,是她怎麼樣也不想看見的。
她需要一個可靠、能力強,又可以信任的男人來幫她。
周維妮的身邊從不缺乏追求者,但是她也明白,這些男人十個當中,有五個半是草包;剩下來的四個半,要不是捎想著少奮鬥三十年,要不就是想從她身上撈些好處,全是些不可信任的男人。
放眼望去能符合她條件,而她又欣賞的男人也只有他一個。雖說周,楊兩家以前是世交,但是她和楊瑞丹的交情並不算特別好。
等到她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時,才知道他已經有個交情頗深的女朋友。不過這種小事,對她來說一點也構不成威脅,她對自己可是有十足的自信。
而正當她信心滿滿的想從別人手中搶回他時,卻又意外發現楊家兩兄妹居然無聲無息的失蹤了。
為了找到楊瑞丹,她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知道他跑到這偏僻的小鄉鎮落腳。
當她看到他居然穿著—件沾滿油污的圍裙時,她簡直快瘋了———個頂著哈佛大學金融碩士頭銜的男人,居然放棄了大好前程,跑到這個小鄉下來賣面!這就好比是把愛馬仕的招牌凱莉包,拿給一個穿白襯衫、藍裙子的小女孩當上學用的書包一樣——實在是太浪費了!
他應該是站在社會金字塔的最頂層,做著可以影響上萬人的決策,而不是在鄉下賣著一碗七十塊的牛肉麵!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硬撐?其實我的生意還不算太壞。」
基本上經濟不景氣,造福的反而是他這種不以高價位走向的小吃店,再說,中國人一向是一個喜歡美食的民族:只要是真正美味的東西,不論開在任何地方,都會有人願意不辭干裡,跋山涉水而來。
或許是周維妮的生活環境,讓她以為所謂生意好的餐飲業,就必須是時時刻刻高朋滿座,連片刻都不得閒。
「維妮,趁著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就把話說清楚。」
這話早該在她第三次出現在他店裡時就說了,只是那時閒雜人等太多——她總是挑在生意特別好的時候出現——他要是真說了,恐怕會傷到她那過於強烈的自尊、心。
雖然她的脾氣驕縱、任性,有時候還有些不可理喻,但是她畢竟是個女人。當眾傷了她的自尊心,不給她台階下,只怕日後會引來更大的事端。
「其實我們兩個根本不適合。」
楊瑞丹不懂為何周維妮會在兩人相識二十餘年之後,才突然對他提起興趣。如果他沒弄錯,她喜歡的應該是能陪她遊山玩水,事事順她、讓她的男人……而他——是完全不符合她的要求。
「我不清楚你找我到你父親公司工作的目的何在;但是,我相信這絕對不只是純粹想幫助世交的單純心態。」
周維妮見他已經把事情挑明了講,她也不諱言的說:「你說的沒錯!的確沒這麼簡單。你應該知道我爸爸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而他的一切最後都會由我繼承。所以,總有一天,我必須接手我父親的企業集團。」
「這和我這個局外人應該沒關係吧?」
「是沒有關係,但是,我希望有。」
周維妮的回答完全困惑了他。
「我不懂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想將她父親的事業集團交到他手上 ?!她到底在想什麼。
「很簡單啊——我希望你娶我,幫我穩固我爸的事業;同時除掉那些處心積慮想在我接手集團之後,打算把我推下來的股東。」
「什麼 ?!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
聽完她的話後,他真不知該說她是天真還是現實得過分。那該是十年後的事,她也未雨綢繆得太早了。
「你為什麼不試著開始慢慢接觸你父親的事業,等那一天真的到來,想必你早已駕輕就熟了。」
「我瞭解我自己。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爸爸也瞭解這—點,所以對於我們兩人的事,他是樂觀其成。」
周維妮早在十年前就知道,她自己不適合從商;若真要勉強硬撐,到最後恐怕弄到心力交瘁,還不見得有理想的結果。與其如此,她何不找個能力超強的老公,作為她強而有力的後盾?
「你不試怎麼知道自己不成?」
「你以為我沒試過?」周維妮相當誠實的說:「就是因為試過才知道不行;要不然,我現在應該是忙著批公文、視察分公司,而不是到這來遊說你了。」
「維妮,你要知道你所要求的事,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楊瑞丹認為她簡直是強人所難。
「你是指什麼?娶我?還是到我爸的公司上班?」
周維妮是明眼人。上回她和江文靜起衝突時,雖然他是順了她的意;但是她可以感覺出來,他的心還是偏向江文靜。要是他選擇娶她,那麼他勢必得順道接收她父親留下來的事業。
「兩者我都不可能接受。」
如果他想要,依他自己的能力到外頭自組—個公司,照樣能做得有聲有色,根本不必到別人的屋簷不聽他人的使喚做事;再說,事情的關鍵也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