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他店裡後,他也沒給她機會讓她好好瞧她——因為當時自己正像只落水狗般,努力甩著身上過多的水分,只顧著拭乾身子,直到她洗完澡後,才真正仔仔細細的看他。
他的長相,實在很難界定他是帥或不帥。
他的額頭高闊有型,但是那過於分明的稜角讓他顯得有些嚴肅、難以接近;挺直的鼻樑,讓她聯想起上回在天母一家德國餐廳看到的主廚——真巧,兩人的工作都和廚藝有關,或許有這樣鼻子的男人,全是些廚藝高超的人——反正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容易親近的男人。
但是,他那深邃的黑色瞳眸,卻又給人—種如沐春光的溫暖;而他那稍嫌薄了點的雙唇雖然沒有上揚;但從唇角和眼角四周深淺不一的紋路來看,他似乎是個常帶笑容的男人……
他帥嗎?不,她絕不會這麼想。因為他的五官太過粗獷,和俊美有段距離。
他酷嗎?這也不。他給人的感覺是溫暖、恰然自得的,和那些人號稱酷男的大冰男,完全扯不上關係。
如此說來,他不酷不帥;但是,她發現他是個善良、溫柔,體貼的好男人——一個她滿欣賞的男人。
如果她能早兩個月認識他的話,或許她就不會和那個「楊瑞丹」發生一場顏面盡失的婚禮,可能現在就能幸福快樂的過著屬於小倆口的美滿生活…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畢竟,她不是兩個月前認識他的:同樣的,現在她也不是兩個月前的她——對於男人,尤其是一個溫柔的男人,她已經在潛意識裡,貼上一個「不可觸摸」的標籤。
她自知現在的行為,有點觸碰禁忌的意味在;但老實說,現在的她,壓根不去多想這樣的事。
她要的,他現在能提供,那她為什麼還要拒絕?
一個會愛女人的男人,一個她欣賞類型的男人;尤其是一個能證明她女性魅力的男人——是啊,她沒必要拒絕的,
她伸起手,配合著他的動作,讓他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掉。她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赤身露體感到困窘,反倒是他臉上的一陣陣紅暈及逐漸升高的體溫,明白顯示出:他深受她的影響。
她撐起雙手,仔細的看著他,然後毫不費力的拉起他,一翻身坐在他腿上,感覺到他的堅挺正隔著牛仔褲抵著她最秘密的地方,這種感覺好禁忌、好刺激,讓她不由得的想靠他更近。
她急切的想要感覺他那結實的胸膛,希望它能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她眼前,好讓她能慢慢探索他身上的每一處肌理……
她明白現在自己的行徑像是個飢渴的女色情狂……但是,她不在乎!她現在感覺棒透了!她就是要這樣去瞭解一個男人——不再處於被動、不想再讓人主宰,她要自己去發現他的每一寸。而這樣的衝動、這樣的行徑,是她這輩子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所以,為了這唯一的一次,她不計後果,也顧不得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她執意要順從自己內心的渴望。再說,她已經二十八歲,不再是少年十五二十時,是一個能為自己行為負責的年齡:就算有人非議那又何妨,這是她的人生,她選擇的道路,她不會為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情後悔——這是她向來的原則。
話又說回來了,她何必如此看重這件事呢?
這是人之欲,可說是人之常情;是太多的人在這方面既不瞭解又有太多的誤解,所以才會將它視為不潔,又加諸了許多禁忌……真是好笑!如果這種事全不許做,那下一代要如何繁衍呢?
「你想,如果我們有了小孩,不就完成了人生的意義?」她不知怎的,這時突然想到國中時背的三民主義課文。
「是啊。」在意亂情迷中,他只能隨著附和;對於她話中的意思,倒不是真的非常明白。「有了小孩,當然是人生另一階段的開始。」
那表示他會有個完整的家——有個他愛的老婆和可愛的小孩……這的確是人生的另一個新階段。
「不過,現在談實在是有些殺風景——」
先前的刺激,已經讓他硬挺起來;而她現在的表現,更是直接滿足了他男人無可藥救的自尊心,更讓他興奮難耐。
只是,他要真這麼做,豈不和頭野獸沒什麼兩樣?再說,他又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他愛的女人?
他愛的女人 ?!
嗯,雖然一見鍾情這事不太常發生,可它現在就真真實實的呈現在他眼前,那力量強得讓他連抗拒、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這強烈的情感帶著他起伏。
唉!早知道這事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甚至不知道她從哪裡來,又將往哪裡去,只知道她叫江文靜——他就不該老取笑瑞恩,說她總是看些無關痛癢、不著邊際、不合邏輯的言情小說。
瞧,他現在豈不是自食其果。昨天還在嘲笑自個兒的妹妹,今天就碰到了這種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情景,
「你準備好了嗎?」
雖然他很想要她,但是他要知道她是不是真已準備好接受他;如果她臨時反悔他會很痛苦,但是,肉體上的痛苦並不是那麼難熬;如果他真傷了她,那良心的苛責才會教他更痛苦難耐。
江文靜全身像是癱瘓了一般,全身上下唯一正常運作的就只有她的聽覺和嗅覺。
她的視線迷濛,喉嚏也好像乾渴得發不出聲。她聽到他那磁性略帶沙啞的聲音,嗅到他那混和著肥皂和汗水味的男性體香……隱隱約約,她聽到他在徵求她的同意。
她勉強抬起頭,透過迷濛的雙眼看著他那早已汗濕的臉龐。
「我很期待的!」
她是交過不少男朋友,但那並不表示她是個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
事實上,在這之前,她從不曾和男人有過親密關係,因為她清楚那些男人都不是她要的。
更不是她刻意想保留處女之身直到結婚——她自認沒有處女情結。她只認為女人應當忠於自己的情感,做身體的主人;除非自己真的想要,否則一輩子當個無性的女人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