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安慰恩人才是。
「怎麼會呢?恩人永遠是于歸的大恩人,怎麼會不願跟你走呢?」于歸說道,
「於歸還要感謝恩人的收留呃!」
于歸在想什麼, 魃自是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更是充滿無以名狀的欣喜。這
丫頭還是沒變,永遠都是這麼善良。
「走吧!」 魃一聲令下,只見原本散坐於四方的乞丐一躍而起,動作迅速
且整齊畫一。
「汪!汪!」一隻小黑狗不知打哪個角落衝出來。
魃皺起眉頭,厭惡地看著阻擋他去路的黑狗,一腳便打算讓它不見蹤影。
「阿吉!」于歸高興地抱起黑狗,「你也要跟我一起走嗎?」
「汪,汪!」
于歸抬起頭,張著大眼望著 魃,眼裡寫滿了懇求,「恩人,我們也帶阿吉
一起走可不可以?」阿吉算是她的親人,她也擔心阿吉留在這裡會被餓死,她很
清楚舅舅一家沒人將阿吉看在眼裡。
魃雖是滿心不苟同,仍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阿吉,我們可以一起離開了。」
「走吧!」 魃催促著。
「嗯!」于歸笑得眼兒都彎了。
謝主恩深思地盯著笑得天真的于歸,心中也不住地評估起她,腦袋裡更是滿
滿的疑惑。
這女孩究竟有什麼天大的本事?竟能讓冷漠無情的 魃愛護有加?
非常想得到解答,他於是微轉過頭,剛開啟的嘴頓時張得老大,雙眼更是大
瞠。
什麼呀!謝主恩開始懷疑眼前所見。惡魔……惡魔竟然笑了!
溫暖……見鬼了!他竟會在 魃身上看見溫暖?今天是什麼日子?沒下紅雨
啊!可是一切似乎都不對了呀!
看看!這 魃根本就是因為于歸在笑而笑嘛!看看他們兩人,笑得像什麼似
的,還旁若無人地對視著!
或許這女孩真有什麼他所不知的天大本事呢!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他誠心地感謝她,因為她讓死去的 魃復活了……
看著仍兀自笑得開心的 魃,謝主恩真心期望陰霾已經離去,因為他已經受
夠 魃那副自虐樣了。
他有多久未見 魃笑了?謝主恩伸了伸懶腰。嗯……似乎好久、好久了呢…
雖然看起來有點白癡,不過這感覺真好……
第五章
夜才開始,外面已是鞭炮聲不絕,歡天喜地的祝賀聲更是沒一刻停頓。
于歸低垂著頭,覺得這一切似乎是出自於她的幻想,只因為是如此的美好,
怕下一刻她便會清醒,發現不過是春夢一場。
但頭上的鳳冠又沉重得如此真實,壁上燭光也搖曳得如此生動……
「少夫人請再休息一會兒,少爺待會兒就會進來了。」看于歸愈來愈低垂的
頭,一旁的婢女趕緊出聲,生怕新娘睡著了,那她不被主子剝了皮才怪!
婢女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于歸。
不!不是她在做夢,她是真的嫁給恩人了。
她絞扭著手措,感覺心兒都快跳出胸口了。
天啊!她心中好慌亂,有緊張、有無措、有煩惱,還有一大堆她說不出的感
覺,可是快樂卻充斥她全身。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竟會嫁給恩人,她根本配不上恩人,恩人是如此的美好,
有如天神一般,令人尊敬仰慕,而她不過是個小孤女,恩人肯收留她就不錯了,
她壓根兒沒想過恩人竟會娶她。
恩人真是個大好人,不曾嫌棄她的出身,她一定要好好對待恩人;雖然她對
為人妻子該做些什麼還不太清楚,不過她一定要溫柔地對待恩人,仔細照顧恩人
的起居生活……或許還能幫恩人生個孩子……
想到生孩子,她不禁面浮桃紅,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
老實說,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前些日子她還過著愁雲慘霧的生活
呢!她也沒想到恩人只是假扮乞丐。
想當初一踏進門時,她著實嚇了一大跳,懷疑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大的屋子,
光是現下她置身的這間新房,就比舅舅家還要大上一倍……
這時,房門被推了開來。
「真是的,早叫你不要喝這麼多,偏不聽,現下好了吧!新娘子都等在床上
了,看你還能成什麼事?」
「哈!我高興不行嗎?」 魃搖搖晃晃的走進,整個身子都靠壓在謝主恩身
上。
行,當然行!但倒霉的就是他了, 老兄不知道自己重得像隻豬嗎?謝主恩
埋怨地想。
真是的!好事從沒落在他頭上過,壞事倒全教他遇上了。
嘿嘿!不過看 魃醉成這副德行,想來今晚是難成大事 !活該,誰要他總
是找他的麻煩。謝主恩幸災樂媧地笑忖。
不知道是不巧還是怎麼著, 魃的手剛好揮上謝主恩的笑臉,還外帶絆了他
一腳,差點讓兩人一同滾跌地上。
「幹嗎、幹嗎!有事說就好,動什麼手腳?」該死的!這 魃一定是故意的!
痛死他了。這仇他一定會報,否則他就不叫謝主恩!
雖然這句話他不知說過幾次了,但他就是不甘心,所以每次仍是忍不住如此
咒罵。
「床!」 魃指著床,頤指氣使地睨了謝主恩一眼。
「好啦、好啦!哼!醉了竟然還可以命令人。」謝主恩嘀嘀咕咕的,才剛扶
魃坐下,就立刻被踢至一旁。
「出去、出去……」主人開始揮手趕人了。
謝主恩玩味的站在一旁,看著一干僕人瞬間消失。
「你杵在這裡幹什麼?也一道滾出去!」 魃瞪向謝主恩。
「我?」謝主恩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快滾吧!」
「我……」才剛要狡辯, 魃銳利的眼神教他把話全吞了回去,「走就走,
有什麼了不起!」他不屑地甩了甩衣袖,臭著臉開了門,又倏地回頭,「哼!鬧
不成洞房,還有明天,看我怎麼整你!」說完,他便一溜煙地不見人影。
新房頓時靜了下來,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怎麼辦?恩人是不是喝醉了?會不會不舒服?她是否要做些什麼?于歸焦急
地心想,卻不知該如何,只能無措地絞扭著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