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那我……」她笑語如花,「我絕對不逃,乖乖地讓你殺,你說好不好?」
她雖笑著,靈魂的深處卻給予他堅定的承諾。
「好,你千萬要記得,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他深情的眼帶著濃濃的
愛意。
「嗯!我永遠都會相信小朱子的。」
「你說,永遠能有多久?」他柔情似水地望著她。
「不知道,我想大概有一輩子這麼久吧!」
永遠到底有多久?如果一個人死了之後,永遠對她還有意義嗎?應該沒有把!
因為她再也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了,那之後發生的事也就跟她沒有關係了。
那麼永遠之於她,便是生命結束的那刻起也一同宣告停止了。
是的,她永遠愛他,但是這個永遠還是有有效期限的,當她的生命走到盡頭,
永遠也將隨她而消逝了。
一輩子的永遠;永遠的一輩子。
她給他一輩子,這樣夠不夠?
「那你要不要愛我一輩子?」他深情款款地詢問著她。
好呀!就愛他一輩子,永遠都愛著他。
「呃?不好啦!這樣就是永遠了耶!永遠就是要等到很久、很久,久到……」
她放作為難地皺起眉頭。
「久到我們都看不到彼此,連轉個身都很困難。」他嘻皮笑臉。
「那如果我叫你怎麼辦?」
「放心,到時候我就握住你的手,我們看不到沒關係,我們的這裡……」他
點點她的心口,「不會忘記的。」
「那如果是我先走呢?」她眨眨眼,乾澀地吐出難過的話。「不行,我要先
走。」他不依地搶著,「我先走。」
「那……留下來的那個要怎麼辦?」
「如果留下的是我,我一定會很快就追上去的。」他眉開眼笑。
「真的嗎?」她緊緊擁抱住他,「那我們就不用傷心了。」
「沒錯。」
「好,那我們要記住,不可以哭喔!無論留下的是誰,都不能哭喔!」
「為什麼?」他皮皮地反問她。
「你哭的話,我怕我看到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她難過地低語。
「你死了。」他提醒她。「看不到的。」
「不管!反正就是不准哭!」她霸道地命令著。
「好,都依你,都依你。」他寵溺地道。
「小朱子……小朱子……這是屬於我們的秘密。」
「沒有人知道上他附和。
「小朱子,只有我可以叫的小朱子。」她喜孜孜地笑咧了嘴。
「我們永遠在一起,我永遠都是你最愛的小朱子……」
是的,永遠,他會做她永遠的小朱子,然後笑看她烏黑的髮絲漸漸斑白,看
著她皮皺色衰……而她,永遠都是他深愛的小熹兒……
「朱學書。」朱玉灼如復仇之神,高大的身子矗立於餐桌前,閔熹被安全地
安置於角落,這樣她才不會見著待會兒醜陋的事實。
他和他,是該結束了。
「你……」朱學書不敢置信地推開椅子,訝異地後退一步。
「我沒瘋,也沒變白癡。」他冷靜得利眼眨也不眨,直直攫住他心虛的眼瞳。
「不!怎麼可能……」朱學書喃喃自語,說什麼也不願相信瘋瘋癲癲的二愣
子會忽然恢復正常。
「十二歲那年我並沒有發高燒。」他冷淡地說著,「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隱瞞
你耳目的計謀罷了!」當劉嫂發現不對勁時,便開始苦思該如何保護毫無反擊能
力的他,想了好久,總算想出這個良策,以躲過朱學書歹毒的暗殺。
「你騙我!」朱學書怒不可遏,悻悻然地大吼著。
「我沒騙你,只不過要討回朱家所有的一切。夠了,這麼多年來,你貪婪的
慾望也該停止了。」朱玉灼面無表情的睇著大受打擊的朱學書。
「不!這是我該得的,全部都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朱學書猙獰
著臉,眼中泛著殘酷。
「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執迷不悟。」朱玉灼無奈地搖搖頭,低聲歎息,「在
你眼中,錢當真如此重要?」
「你懂什麼叫。」朱學書狠狠掃落眼前的杯杯盤盤,「你懂個什麼屁?!」他
怒紅了眼,「一出身便衣食無缺,完全不需要努力,榮華富貴便唾手可得。而我
呢?我得到什麼?不過是一個私生子的名聲,我又得到了什麼?」
「這幾年來,你私下攢的也夠了吧!」朱玉灼嘲諷地睨著怒氣騰騰的他,
「別再自欺欺人了,你那貪婪無厭的心只怕是再多也不夠。」
「沒錯!我偏要併吞掉整個朱家,你又能怎樣?」朱學書突然憶起自己的優
勢,「這朱家上上下下全都是我的了,你若要蠻幹,我絕對奉陪!」就算他恢復
正常又怎樣?鬥得過穩紮穩打的他嗎?他不會傻到忘了現在到底是誰在當家吧!
「你真要趕盡殺絕?」朱玉灼優雅地落坐,渾身散發出一股冷颼颼的氣勢。
「哼,既然你都如此不識相,我怎麼可能再縱虎歸山,任你爬上我頭頂上
來!」
「話可別說得太滿,也不怕咬著舌頭。」朱玉灼冷笑,「誰輸誰贏還不曉
得。」
「我今天就讓你踏不出這扇門!」朱學書陰狠地撂下狠話。
「原本我還有興致再多陪你玩些時日,反正日子閒得無聊,跟你耗耗時間也
無可厚非。」朱玉灼拿起桌上的利刃隨興把玩著。
朱學書肌肉緊繃,整個人已蓄勢待發,發誓今天絕對會除掉這礙手礙腳的眼
中釘。
「但是,」朱玉灼皮笑肉不笑,斯文有禮地射出掌中的刀子,「你千不該、
萬不該,就是不該將腦筋動到她身上去。」是他不該有的殺氣逼得他提早動手。
「該死!」朱學書喃喃咒罵,憤怒地望著血液由臂膀流下,「一個該死的小
女傭!我愛怎麼殺就怎麼殺,毒死算她活該!」他有如被激怒的野獸,毫無理智
的嘶吼。
「嘴巴放乾淨點!」不知從何處射出的利刃,這次利落地穿過朱學書的掌心。
「啊——」朱學書哀號,神色痛苦。「來人啊!快來人啊!全都死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