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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但因為距離婚禮只有幾天的時間,每個奴僕只好邊帶著喜悅的心情邊開始忙碌。

  有忙著塗漆的工人、也有滿室滿苑掛紅綵球的僕人、有前來做嫁服的繡坊師傅、更有珠寶商人進人王府,總之,大家都忙碌著。可卻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新娘子——映晨格格。

  「格格,你又在發呆啦!」寶兒端著一盆首飾進來,就見格格佇立在窗外,癡望著外頭,似在歎望著這不屬於她的一切。

  「寶兒…。」你說,我該怎麼告訴靖澆貝勒,我……我不是非得要和他成親的?」

  她知道他不會願意的。由他的眼裡,她看出這個結論,她也深深知道,倘若他願意娶她,絕不會在那日救出她和阿瑪後,用陌生人的態度待她……

  「格格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出這種話!存心嚇死寶兒……呸呸呸!這大喜的日子,我怎麼提起那個字啊?」不能提到「死」、不能提到「死」……寶兒提醒著自己,免得觸了格格的霉頭。

  「我是說真的!他不是自願娶我的!我們不會幸福的。」

  一個不情願的夫君,會如何善待他的妻子?

  不消多想,她也知道答案會是什麼!

  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情發生!她猛地回首,說道:「我要去找他說清楚!」

  「格格,你瘋了?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他不能沒有爹的?何況,你是格格耶!一個未出嫁的格格有了身孕,已經惹人非議了,你還要讓孩子一出世就受到這種待遇嗎?」寶兒對格格動之以情的說道。

  「我……」她語塞。

  寶兒說的沒錯,孩子是該有個爹,不論她曾經做過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可,用肚子裡的孩子去換得婚約,這樣對嗎?

  而這廂,孩子的阿瑪不愛她……

  秀致的嬌顏上蒙上了淡愁,緊擅的眉心更是自開始便不曾舒坦過。

  到底該嫁不嫁?

  嫁了,讓孩子有個名分;不嫁,他倆就此是陌路人。

  心,究竟該從了誰?

  無論哪廝,總是撇下了自己……

  「格格,你就別想這麼多了。來,看看這些首飾和衣料,這些都是在婚禮上佩戴的。你看……這紅嫁衣恰好將格格白皙的肌膚襯了出來,相信貝勒爺見了你,一定對你一見鍾情,這樣格格所有的煩惱就通通不見啦!」寶兒樂觀的說道,手邊亦將綴飾拿起,一件件的擺在映晨的面前。

  晶亮的步搖、大紅色的盤繩、翠綠的玉飾……眩亮了她的眼,卻刺痛了她的心。

  一切當真能如寶兒說的這般輕鬆嗎?

  她不以為然,只知道心中的不安感受,隨著日子漸漸逼進,益發擴大……

  「寶兒,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映晨眉心緊攢,悠悠地吐出自憐的話,「在你們眼中,我或許是個善解人意、討人喜愛的格格,可進了恭親王府之後呢!他……是否會喜愛我、疼寵我,終其一生不改?」

  昔日,阿瑪也曾經對額娘許下終生不悔的誓言。可末了,他還是娶了姨娘。誓言終究敵不過現實;而靖澆貝勒連誓言也不曾許下過,更遑論日後會善待她。

  「你也知道自己不討喜?」霍地,一道冷硬的男音傳來,驚得寶兒差點兒失聲尖叫。

  「是你?」沒想到他會來,映晨登時慌了手腳。

  「格格,他是……」

  「他是……」映晨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的身份。

  「不過是不幸要娶你家格格入門的貝勒,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靖澆諷道,然後命令寶兒出去。

  「格格!」貝勒爺好凶!他該不會對格格不利吧?寶兒一臉擔憂地看著格格。

  「寶兒,你先下去吧!我不會有事的。」她點個頭,相信他只是來同她說明白一些事,不會傷她。

  最重、最痛的傷,她都領受過了,再有什麼痛、什麼傷,也打擊不了她,她的心中一片喟然。

  寶兒只好憂心忡忡地退下,「格格,寶兒就在門外,有……有事你只要喚一聲,寶兒立刻衝進來……」 「得了,都敢告御狀了,還怕我這個倒霉的貝勒嗎?」靖澆瞪看了她倆一眼,隨即找了張凳子坐下。

  倒霉?不幸?

  他是這樣看待兩人之間的婚約以及一輩子的嗎?那麼,她的確沒有猜錯,婚後,他不會善待自己的。

  「寶兒,出去吧!」定了定心神,她不讓易感的心曝露在外,赤裸裸地任他踐踏。

  待寶兒終於離開後,偌大的繡閣裡,只剩下兩人。

  第六章

  房內的氣氛沉重、凝窒。

  「呃……你……你來有……事嗎?」

  他為何一直瞧著自己?映晨不安的扭著手中的絲帕,水盈盈的雙瞳閃著驚懼。

  「看不出來,你這麼愛慕虛容、假情假意嘛!」他哼了一聲,抬起她尖削的下巴,「說,這張假面具下,包藏的是什麼禍心?」

  原來,他錯認映晨此刻的相貌是易容的。

  「我……我沒有。」被他緊捏的下巴微微傳來疼痛,足見他有多麼用力,可她卻連呼痛都不曾。

  「沒有?哼,你為什麼要說你肚子裡的孽種是我的?我可從來沒有碰過你。」他質問著,一雙鷹眸直勾勾地看著她,諒她不敢說謊。

  「他不是孽種!」

  「哦?你何不把他供出來,或許本貝勒還可以為你作主。」要他吃下這悶虧,可不是這麼容易。

  「你!」映晨瞳圓了眼,他就這麼認定她是不貞潔、謊盲滿天的女人!這幾次的相處,僅帶給他這樣的印象?

  「說!」

  「沒有別人,那人的確是你。」他再怎麼給她難堪,他仍是孩子的阿瑪,改變不了的。

  她的話讓他失去了好脾氣,他高舉起手,眼看一個耳括於就要揮下——

  「你忘了在榮親王府佔有了一個丑婢女嗎?」她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這句話成功地制住了他的怒氣,「你說什麼?」

  「那個婢女是我!」她相信他聽見了之前的話,她只定定地向他敘述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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