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地吵雜聲,她才緩緩地拉回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該去看看嗎?好奇心在她的胸口蠢蠢欲動,即使知道不應該,她還是有種想知的沖
動。
就只是看看……
「你來我的房間幹什麼?」
方洛煒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喬治赤祼的身子,單圍著一條腰間的圍巾出現在他的房
間裡。
「幹嘛?」他高傲的表情這又是半揚著下顎:「看你在上面幹什麼啊!那麼久。」
他抱怨的時候真的很像女孩子。
「找鏡頭啊。」他又回頭轉向那個一向用來放攝影器具的櫃子:「不知道放到哪裡
去了,怎麼找到找不到。」
「那就別找啦!」喬治倒是顯得悠哉:「照了一整個早上,早就應該休息了。」
「下個禮拜就要開展了,今天要不照完,鐵定來不及沖片了。」
「那就延期啊!」他說得倒是簡單:「反正你又不是那種小牌攝影師,等你所有的
照片整理好再開展不就得了。」
「別鬧了。」他還在很努力地找鏡頭:「所有邀請函都發出去了,不可以說延期就
改的。」
「那就先休息一下再找嘛!」喬治硬是要將他拉離那個櫃子,一個伸手便想要趁機
吃他的豆腐。「你在幹什麼?」方洛煒下意識甩開他的手,一臉噁心地模樣:「都說過
我對男人沒興趣了!」
「吃吃豆腐,不行啊?」喬治就是喜歡這樣逗他,誰叫他長得那麼惹人垂涎的模樣:
「看看能不能因此而改變你的心意啊?」
「別鬧了!」他才沒時間跟他玩這種噁心的遊戲呢:「我要真能變成同性戀就不用
等到現在了!」
「你要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喬治一個用力將他拉向自己,順勢地跌向身後的大床。
「喬治!」他有點火了,支身想很快地離開這種噁心的姿勢,卻又讓喬治兩手捉了
住。
他伸手試著解開方洛煒的襯衫,臉上還溢著那抹很邪惡的微笑:「玩玩嘛,」他好
像不當這一回事似的:「別發火嘛!」
可是,他方洛煒才不要陪他玩這種噁心的遊戲呢!他握住了喬治的雙手,硬是將它
們固定在床上,深邃的黑眸慍怒地直直盯向他。
「我再說一次!」他在警告他:「你再這樣子不守本份,我就……」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房間裡突然出現的影像便讓他滿腦子想說的話剎時全成了空
白。
只見季曼婷的身影,此時正張著嘴,驚愕地站在門口。
空氣好像在瞬間凝結了,所有的情緒都顯得不知所措,在方洛煒還來不及做下一個
反應之前,季曼婷一個轉身,便匆忙地朝樓梯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曼婷!」方洛煒還來不及阻止,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姿勢,他噁心地放開了喬
治,二話不說地便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出去:「曼婷!」他還在叫她的名字。
一直到他們倆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喬治這才無趣地自床上坐起身。
真是的,他高傲的表情還是一陣咕噥:「大部份的攝影師都是同性戀,幹嘛那麼大
驚小怪的樣子嘛?」
所以才說他不喜歡女人嘛!
老愛大驚小怪的……
※ ※ ※
老天!她的腦子裡還是揮不去今天看到的那個畫面。
為了模糊那個影像,她索性又喝了一大口手中的馬丁尼,酒中的苦澀感讓她不自主
地嗆了一口,己經搞不清楚是自己心中的苦,還是酒的苦了。
怎麼會這樣?
她還在問自己;即使自己早就已經知道結果,可是她可從來沒有預期自己會看到那
樣的畫面啊!
兩個大男人那種姿勢……老天!她又喝了一大口的酒;這下叫她不相信也不行了!
只是現在,叫她究竟該怎麼辦?
難到就這樣默默地離開嗎?還是要裝做什麼都不在乎?
己經付出去的情感,又叫她要怎麼收得回來?
酒精不斷地將她所有的理智弄得一團混亂,思緒在茫然中漸漸地失去了組織能力,
心痛的感覺只讓她感到更加地難過;該怎麼樣,她付出去的情感,才能夠收得回來呢……
※ ※ ※
他找不到她……
方洛煒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因尋找一整天無功而返而感到一陣莫名的無力感。
舊金山市很大,他自然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只能沮喪地讓自己空手而回,靜靜地期
待她會因此而出現。
唉!
他歎了一口氣,隨手放下手中的鑰匙,無力地走至客廳,跌坐進那張舒適的沙發。
當他抬頭望向滿扇天窗的星空,季曼婷的影像竟隨著滿天的星斗,不自覺地浮現在
他的眼前。
十二年了……
這段戀情隱藏了好久;原以為忘記了,卻在遇見她之後才發現更加的強烈。原以為
沒有希望了,她卻在這個時候跟她的男朋友分手了。原以為好不容易算是個開始,卻讓
她看到自己與喬治的畫面。
那個該死的喬治!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哪根筋錯了,竟然跟他玩那種很噁心的遊戲,這下,害他也不知
道該怎麼解釋了。
「喀——喀——」
門把轉動的聲音無由地打斷他所有的思緒,他回了神,就見季曼婷的身影沒多久便
出現在門板之後。
興奮的情緒快速地在他的心口蔓延:「曼婷。」他剛要起身,卻也在這個時候意識
到季曼婷的醉意。
精神恍惚的季曼婷,腳步蹣跚地跌撞至門板之後,任著酒精仍是不斷地在她的腦中
猖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般地走路,只覺得昏漲的頭老讓她
捉不穩自己的重心。
她帶上了身後的門,在轉身望見方洛煒高大的身影之時,只是楞了一會,那抹蜜似
的笑意隨即浮上她美麗的臉龐。
「你還沒睡啊?」她輕道,語氣中仍聽得見一絲絲的笑意,緊跟著緩緩地朝他的方
向走去。
「你又喝醉了。」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伸了雙手順勢地握住她懸在半空的雙手;
如果真要跟她說些什麼,現在大概不是一個很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