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宸毓啊藍宸毓,你真是一個膽小鬼,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只會一味的逃避。」
藍宸毓輕搖著頭,責怪自己的膽小懦弱,不敢面對事實。他愛上一個男人!這是一件多麼不得了的事情。
看著亭外蝴蝶翩飛蔓舞,舞在一片毛毛細雨中,這一番景致引得他心有慼慼焉。
「不曉得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會怎麼樣?真期待他的反應。」藍宸毓嘴裡咕噥著。
說真格的,原本一個像活死人一樣,不會動、不會說話,連飯都不能吃的人,這會兒不見了,這是個多驚人的消息。
而藍宸毓在海棠春塢裡可愜意得很,看著涼亭外的海棠花點綴著蝴蝶三三兩兩的飛舞著,細雨滌淨他的心靈。
他一點也不擔心被找到以後要怎麼解釋這一切,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他還想對他怎麼樣?
☆ ☆ ☆
梧桐院裡,醫生正在為司徒無極診治,管澄夏站在一旁等候,想看醫生有什麼需要,好替他準備。
「司徒門主只是因為太過操勞,體力透支才會昏過去,不礙事的,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醫生檢查完之後,邊整理東西邊告訴一旁的管澄夏,要他放心,司徒無極只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就沒事。
「謝謝醫生,請這邊走,我派人送您出去,順道到帳房領診療費用。」
管澄夏聽到醫生的話,這才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隨即派人送醫生出去。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們冥王門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一下子這個病倒,一下子那個昏倒的。」
管澄夏回頭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司徒無極,又想起失蹤的藍宸毓,讓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要是塵焰在就好了,遇到這種事還是他比較懂得怎麼處理。」
可惜,他人現在在冰天雪地的東北,沒有大哥的命令是不能隨便讓他回來的。
躺在床上的司徒無極皺了皺眉頭,似乎有轉醒的跡象,他動了動眼皮然後慢慢睜開了眼。
奇怪……他不是在主事廳嗎?什麼時候回到梧桐院的?
他坐起身子,回想起在主事廳時,他聽見以靖告訴他藍宸毓不見了,然後他只覺得一陣暈眩,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他就記不得了。
可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他要趕緊去找藍宸毓,一個病人能跑到哪裡去?他快急死了。
「大哥,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休息,醫生說你太勞累了才會昏倒,現在你得好好的休息,有什麼事交代我們就行了。」
一回頭看見司徒無極坐在床沿準備要下床,管澄夏趕緊走到他身邊阻止,要他好好靜養。
「這個時候我怎麼有心情休息?宸毓不見了,我要去找他,他身體不好,應該不會跑太遠。」
司徒無極哪有心情休息,心上人不見了,他怎能不著急?休息?等他找到人再說吧!
「你只會說別人,你現在就是一個病人,要好好休息,不准下床!」
管澄夏將司徒無極強壓回床上躺著,如果任他胡鬧下去,到時後他們又要多照顧一個病人。
「澄夏,讓我起來,我要去找宸毓,聽見了沒有……」
司徒無極掙扎著想起身,可是因為體力尚未恢復,所以還是敵不過管澄夏的力道。
「你好好休息,已經有人去找藍宸毓了,一旦找到會有人來通知我們的。」
管澄夏幫司徒無極拉好棉被,要他放心的休息。
「不行,我一定要親自去找他,你快扶我起來,這是命令。」
司徒無極不顧自己的疲累,一心只想趕快找到藍宸毓,他才能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好好,算我怕了你,我陪你一起去找藍宸毓總行了吧?」
管澄夏知道再怎麼阻止也沒有用,只是白費唇舌罷了,不如陪他一起去找人來得實際一些。
「我們到海棠春塢去,宸毓一定在那裡。」
司徒無極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直覺藍宸毓在海棠春塢。
「好,我陪你一起去海棠春塢,你走慢一點。」
管澄夏發現自己越來越像個老媽,鎮日叨叨絮絮的,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一路上,他不斷叮嚀著司徒無極走慢一些,不要太著急,藍宸毓不會長翅膀出冥王門的。
☆ ☆ ☆
一到了海棠春塢,果然見到藍宸毓一個人坐在涼亭裡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徒無極加快腳步,走到涼亭一看,才知道藍宸毓原來是趴在圓桌上,看起來好像是睡著了。
他閉著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在沉思還是假寐,司徒無極脫下身上的罩衫,輕輕替藍宸毓披上,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著涼。
「大哥,你……」管澄夏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司徒無極揮手打斷,他用手指了指嘴唇,示意他安靜一點。
管澄夏無奈的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替司徒無極披上。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要是著了涼還得了!
「謝謝你的關心,你先回去通知以靖他們已經找到人了,要大家放心。」司徒無極小小聲的向管澄夏道謝,要他先去通知大家,別再讓其他人四處奔波。
管澄夏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然後轉身去找裴以靖和邵恩。
管澄夏一走,涼亭裡就只剩下司徒無極和藍宸毓兩個人。
司徒無極看著趴在桌上假寐的藍宸毓。「你知道你這一失蹤,我的心也跟著蕩到谷底,痛得我好難過……這三個月個,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知道是我的錯,你這樣子不只是在虐待你自己,也一併將我打入痛苦的深淵中,你知道嗎?」
司徒無極看著藍宸毓自言自語,他的臉色蒼白而顯得疲累。
「宸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和我說話呢?」司徒無極伸手輕輕撫摸著藍宸毓的臉頰。
藍宸毓緊閉著雙眼,像是天使一樣的睡顏讓司徒無極感到害怕,他擔心他會不會就這麼一睡不醒?
「我知道這三個月來你對我的付出和關懷,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世俗的眼光和道德禮教的規範,這三個月來我受的苦並不比你少啊!我知道愛上同樣身為男子的你,我內心所受的折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