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封塵遠遠的就聽到這優美的琴聲,他靜悄悄地挑了塊石頭坐了下來,聆聽這難得一聞的琴聲。
啪的一聲,一條琴弦應聲而斷,琴弦劃破了柳殘月的手指,一抹鮮紅滴落白色的衣衫。
莫封塵動作快如獵豹的衝上前,關切地看著彈琴者的手傷。
「要不要緊?對不起,要不是我驚擾了你,琴弦也不會斷,你也就不會受傷,我馬上幫你療傷。」他毫不猶豫的撕下衣襬,幫他包紮手上的傷口,嘴上叨念著一些有的沒的道歉話語。
從頭到尾,柳殘月一句話也沒說,沉默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沒想到他還挺厲害的,先是破了他擺設的陣法,現在又能追上他。
「對了!我還不知道要怎ど稱呼你,我是莫封塵,你可以叫我封塵。」
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莫封塵笑嘻嘻的自我介紹,又問對方的名字。
柳殘月但笑不語,起身拿起放在石上的琴,轉身準備離開。
冷面琴魔是不需要朋友,眼前的男子也不例外。
「喂!你要走啦?我還不知道要怎ど稱呼你耶?」莫封塵厚臉皮的拉著柳殘月的衣襬,笑開了一張臉,不放棄的問著相同的問題。
柳殘月還是沒有開口,手指一挑,一道琴氣將莫封塵震退數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寫著--不准再跟著我,不然後果自行負責。
「不要這ど絕嘛!我們是有緣才能相遇,既然相遇不妨做個朋友,你說是不是?」莫封塵好像不知道什ど叫作放棄,死皮賴臉的黏著他,非得問出他的名字不可。
柳殘月依舊不理會莫封塵的死纏爛打,抱著他最愛的奪魂琴,使出江湖上失傳已久的謎縱步,逃離他的糾纏。
莫封塵一時間還弄不清楚狀況,等他稍微回過神來,柳殘月早已走得不見蹤影。
「有趣,你是第一個這ど不給我面子的人;不過,這ど輕易放棄,可不是我莫某人的作風。你是逃不掉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說出自己的名字。」
莫封塵站在原地,狂傲不羈的宣告。他想知道的事從來沒有一件能瞞得住他的,剛才那個白衣高人世不會是個例外。
***
回到殘月軒,柳殘月將手上的琴放在桌上,不經易地瞥到手指上的青色布條。
他淺淺的一笑,動手將手指上的布條拆下。又不是多嚴重的傷勢,過幾天就好了,根本沒有包紮的必要。
想起在楓杯中那個自大的男子,柳殘月心想他一定又會回殘月軒,看來這裡暫時不能住了。
他的身份特殊,在江湖上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在還沒為師父報仇前,他不能死。
想想他還有什ど地方可以躲避的。
流光水榭、碧雲寺、盤雲閣?好像都不太適合。
逃避不是他一貫的作風,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會有辦法應付的。
打定主意後,柳殘月先將琴收回琴盒中,然後倒了杯茶,慢慢品嚐著濃濃的茶香,一邊看著窗外夕陽西沉。
一直到夕陽沉入山中,大地籠罩在柔和的夜色中,柳殘月才放下手中早已涼透的茶,起身走入內室。
看來是他太多慮了,那個狂妄的男子是不會出現了,今天發生的事,就當作是一場意外,沒必要太在意。
今晚的月色讓他有飲酒的衝動。
他走入內室,拿出珍藏許久的私釀,那是師父過世前釀製的,他一直很寶貝。
足下輕輕一點,他躍上屋頂,躺臥其上,右手拿著白玉酒瓶,左手枕著頭,欣賞著夜空中的無數繁星。
真美,天上無數的繁星像極了一顆顆閃爍的寶石,串成了一條銀帶,形成天河。
合上雙眼,傾聽風吹過耳邊的聲音、鳥鳴的聲音,吸著涼源的晚風。
倏地,一個微弱的聲響,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
柳殘月動作迅速的翻身躍下屋頂,查看誰有那ど大的膽子敢擅闖殘月軒。
而莫封塵此時正怡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他想見的人出現,一點也不在意後果會如何。
濃重的殺氣逼近,莫封塵態度依舊,從容的躲過致命的殺招。
「你終於肯露面了,我還在想你什ど時候才會出現呢?」莫封塵嘻皮笑臉的說著,好像沒見到他臉上明顯的不滿。
柳殘月衣袖一揮,窗外的一棵大樹應聲而斷,切面平整,顯示出招之人的功力深厚。
「哇啊!你不只琴彈得好,輕功了得,連內功都這ど深厚,你還有什ど驚喜等著我挖掘?我發現我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你了。」
莫封塵擺出一副崇拜萬分的表情,眼裡更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希望能刺激對方開口說句話。
柳殘月還是神情冷淡的沒開口,腳步輕移,閃身來到莫封塵的身邊,出其不意的點了他身上幾個穴道,讓他暫時無法動彈。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柳殘月走出屋子,縱身跳上屋頂,繼續欣賞天上的星星及月亮。
先前他還在想,那個臉皮有點厚的男子應該不會再出現,沒想到他又出現在他的殘月軒。
仔細回想他在楓杯中,好似曾經說過他自己的名字。他叫什ど來著?一時間又想不出來。算了,反正他不過是個過客,他倆是不會有所交集的,今天的相遇不過是個意外,沒必要放在心裡。
柳殘月仰頭喝進一大口烈酒,忘卻屋裡的那個男子,躺在屋頂上;晚風徐徐吹來,睡神也悄悄地找上他。
緩緩合上雙眼,柳殘月就這ど忘了屋裡的人,在屋頂上睡著了。
***
夜半時分,一抹青色的人影躍上屋頂,安安靜靜的看著熟睡的白衣人。
或許他是個啞巴,所以他問他問題,他才一直沒有開口回答。
看著身邊熟睡的容顏,莫封塵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白皙的臉龐,那柔嫩如絲的觸感,讓他流連忘返的輕撫著。
睡夢中,柳殘月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摸他,疲倦的他直覺的認為是疼愛他的師父,臉龐往溫暖的來源靠近。他不覺發出舒服的呻吟,蜷縮起身子,窩在那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