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懶的腳步全然無聲息,他已如幽靈般的掠進房內,在看見床上隆起的身影時,龍劭傑怔了一秒,眉頭鎖了起來。
先不論能突破他設下的重重防鎖進到他的禁地,光只是能查知他的住處,他就夠佩服「她」的。
為何能確定是「她」而非「他」?因為那覆在絲被下的身形是如此的玲瓏有致,而且他一向陰寒的房中難得的出現了若隱若現的甜香味,這香味並不屬於任何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這點他十分肯定。
床上不只是個女人,還是個熟睡的女人,龍劭傑可由那輕而均勻的呼吸聲研判出那女人睡得挺沉的。他放鬆下來,唇色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他斜移幾步,在搖椅上坐下,沒有出聲。
他肯定他坐下時只有搖椅發出極細小的嘎吱聲,但床上的人呼吸停了一拍,顯然是醒了,他不動的緊盯著她的動靜。
岳芊鈴張開眼睛,有人進來了,她十分確定,雖然前一刻她仍睡得很舒服,但這一刻她就是被有人進來的感覺給吵醒的。保持了幾秒的靜止,她的腦筋清楚的開始運轉,馬上瞭解自己身處在何處,也馬上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該是他回家了,那麼複雜難纏的機關,想來只有主人才能在不驚擾她的情況下進入「邊防重地」。岳芊鈴歎了口氣,舒服的伸展著手足,自絲被中探出一隻手臂,摸索著的打開床頭燈。
龍劭傑聽見那細小的歎息聲,神情馬上轉變。泛起輕佻的笑,他盯著細瘦的手臂伸出被外打開燈,她坐了起來。
「嗨!你回來了。「岳芊鈴的嗓音有著乍醒時的性感慵懶,嬌嬌甜甜的呢喃著,她自然得彷彿她是屋中的女主人,睡在床上迎接他的歸來。
他挑高眉,笑著說:「怎麼你走錯房間了吧!」
「嗯!」岳芊鈴沒回答他的話,漫應著,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被子半滑至腰際。她眨著尚殘留睡意的眼眸,瞅著他由搖椅上起身,猶如豹子般的腳步迅速有務的踱到床邊,坐在床沿邊。
龍劭傑注視她半隱在陰影下的小臉,伸手撥開她散在額前的散發,呵!她是個讓人容易驚艷的小東西呢。
細緻而秀氣的臉龐上帶著倔強的氣息、剪水的雙瞳、嫣紅的菱唇,她和岳芊痕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最大不同之處大概是岳芊痕常是羞怯的半垂眼瞼,而眼前的岳芊鈴卻是目光清澈的直視入他深邃的藍眸中。
和她那怯生生的姐姐比起來,她該是狂野誘人的小女人。龍劭傑想著,任手指輕狂的滑下她的香腮,描繪著她微啟的唇線。
岳芊鈴張口咬了他的手指一下,其中的誘惑意味讓他眼眸迅速染上深沉的顏色,她鬆開唇,朗朗的笑了起來。
她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讓他瞭解她剛才只是頑皮好玩,而不是蓄意在和他玩挑逗的遊戲,她所流露出來的性感也是不經意的。
「對不起,因為你的手指弄得我好癢,我才會咬你的。」岳芊鈴笑著道歉,微哇舌尖舔過方才被碰觸的地方。
看著粉紅色的舌尖舔濕她的唇瓣,龍劭傑意外的發現他的慾望正在蠢蠢欲動。
他一向擁有絕佳的自制力,也深知向在為頂尖殺手不能沉迷於女色之中,那是大忌。所以除非必要的發洩,他都能控制自己,但面對她時,那股衝動教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岳芊鈴全沒發現他的異狀,隨手掠了掠發,她問道:「你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住這兒嗎?」
「為什麼?」龍劭傑順著她的話尾問著。
「是龍先生告訴我的。」岳芊鈴有點得意的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為了她的功勞,龍劭偉問她要什麼時,她就問了傑的住址,既然傑是龍劭偉的朋友,他一定知道傑住在哪裡,果然被她問了出來。
「是嗎?」龍劭傑一點都不意外出賣他的是大哥,看到這小妞頸上的鏈子,大哥不會對她有戒心的。
「你不問我找你幹麼啊!」岳芊鈴見他回答了兩個字,不禁嘟嘴喃咕著。什麼嘛!他不問她怎麼回答嘛,真是不合作。
「你找我幹麼?」龍劭傑失笑的看著她不悅的臉,真是小孩子氣,想著,他還是問了。
「喏!」岳芊鈴揚了揚鏈墜,「原來你是我姐夫的朋友。」
「對啊。」他承認著,伸手想拿回鏈子。
岳芊鈴一閃身,快手快腳的將鏈子塞回領口,防備般的說:「是我的,不許你拿回去。」
是她的?龍劭傑傷腦筋的斜睨著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說過鏈子是給另一半的,她會是他的「命定情人」嗎?他皺眉,丟掉自己那芒繆的念頭。
「你給姐姐,姐姐給我,當然是我的了。」她說得理直氣壯,「而且現在東西在我手上,你……」
話未說完,龍劭傑一閃手,鏈子已經在他手上了。
岳芊鈴望著他那百般得意的笑,嘴兒一抿,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心想,這男人的身手倒和小榛不想上下。
「是人家的東西,強盜,而且你答應姐姐要保護我的。」嘀咕著,岳芊鈴的視線淨在鏈子上打轉,找著機會想搶回來。
「現在鏈子在我手上,只不過是物歸原主。」他閒閒的笑著,揚高手讓她沒機會搶走。
「哼!」岳芊鈴偏開頭,低語著,「算了,反正我一點都不希罕你的保護,我才不怕什麼危險呢!」
其實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要他來保護她,她只是想擁有一樣屬於他的東西,才會留下鏈子,現在既然技不如人,她也就認了。
「嘿!生氣了?」龍劭傑原本以為她會用眼淚來軟化他以取回鏈子,沒想到小妮子倒倔得緊。他大笑著,交鏈子掛回她頸上,揉揉她的發,他說:「別弄丟了,放心吧!我答應的事就不會反悔。」
「誰希罕喲!」臉上浮現喜悅的笑容,岳芊鈴對他作個鬼臉,轉身又躺下,她將臉埋入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