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媽媽要抱姐姐、安慰姐姐,我如果再哭,媽媽就忙不過來了。」岳芊鈴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眼眸一瞬也不瞬,她繼續說:「後來媽媽去世了,姐姐哭的時候,我還是不能哭嗎!」
「為什麼?」他再問,憐惜緩緩的他心中泛開來。
「如果我哭了,誰來安慰姐姐呢?」她渺小的歎口氣,「姐姐很愛哭哦!好在現在有姐夫來照顧她。」
「嗯哼,那你現在哭不哭?」悄悄的將她的身子抱進懷中,龍劭傑低聲問道。
「還不行的,我不會哭的。」岳芊鈴有些累了,靠在他身上,她疲倦的低喟著。經過白天一天折騰,再加上疼痛的侵襲,原本她繃得緊緊的情緒,在偎入他懷中後,一下子鬆開了。
「為什麼不行?」他在她耳畔輕語,嗓音幽柔得像催眠曲一般。
岳芊鈴微顰起眉兒,懶洋洋的回著話,「我還沒找到可以倚靠的人啊!我一定要勇敢一些,我不能哭的,不會被擊倒的,我……」語音愈來愈弱,她向睡意投降,沉進熟睡中。
這著似堅強的小人兒,才快二十歲吧!卻超乎想像的壓抑她自己。龍劭傑摟緊她,輕輕吻去她緊閉的眼角所滑下的一顆晶瑩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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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岳芊鈴放在床上,龍劭傑靜靜凝望那張已經鬆開緊聚的眉尖,看來彷彿天真無邪的臉蛋。他完全無法抑制在心中急速氾濫的異樣情緒,那是揉合著心疼、憐惜及……眷戀的感覺。
這一向勇敢無畏、活力十足的小女人,內心深處卻是自我克制的強大壓力。這一點,只怕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或是不肯正視著。
如此堅強又脆弱的綜合體,她需要的是一雙安定平穩,能為她遮風擋雨、深切呵護的強大羽翼——龍劭傑相信他絕對不是。
他太熱愛自由刺激,芊鈴所要的那種全心全意的承諾,是人不能、不願,也給不起的。他絕不可能栽進愛情的漩渦中,那對他的個性來說,是太沉太重的負擔。
他總是習慣隨性去挑戰危險的生活,不可能放一個累贅在心頭牽絆,而且那是一種危險,以他在外樹立的敵人之多,若對女人放下真心,只怕不論對他或她,都會惹來無窮盡的麻煩。
他並不是看不出芊鈴對他十分傾心——他一向以讓女人無法抗拒而自豪,但他慣於速食愛情,女人之於他,只是發洩的對象,他也能給予她們對等的愉悅。你芊鈴這般純潔的女娃兒,他實在不應該去沾染,雖然,他前所未有的將她擱在心上了。
不可否認的,她那清朗直率的氣質、未加矯飾的真心純、嬌俏絕美的面容,確實讓他為之動心,她嘗起來一定很可口,但他要杜絕這股誘惑,而且得斷了她的心,讓她瞭解他並不適合她。
若讓她再那樣一頭熱的陷下去,最後她一定會受傷的。收回原本撫在岳芊鈴柔軟髮絲中的手,龍劭傑的唇抿成一直線,轉身不回頭的走出房間。
沉坐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已經喝了多瓶的酒,眼眸中卻全無醉意,他沉穩的氣息和四周寂靜融合,直到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打開擱在一旁茶几上的手提電腦。
裡頭他的電子郵件堆積如山。這一陣子他沒接下半件工作,也許是該找些事做,就不會那麼無聊的想東想西。
龍劭傑仔細過濾各個委託,心想,他該找個危險刺激有點難度的,才能再挑起他熱愛工作的心,順便壓一壓心裡那蠢蠢欲動的溫柔感。他現在需要的是更加血腥暴力的行動,龍劭傑唇邊浮現一抹冷酷的笑,專注的盯著電腦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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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麼?」
龍劭傑全沒察覺有人靠近,直到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的背。他猛然合上電腦,反手捉住那隻手腕,硬生生的拽到身前,左手的槍已經抵在她頭上。一切都發生在同一秒中,嚇了岳芊鈴好大一跳。
「該死。」是她!他怎麼可能沒發現她的貼近?龍劭傑狠狠的咒罵著,鬆開緊握的手,同時左手的槍如變魔術般的消失。
他瞪著半跌坐在地上,嚇得臉色發白的岳芊鈴。看進那一雙驚魂未定的大眼睛中,他再低咒一聲,視線移支她已經泛黑青紫的纖細手腕上,他的咒罵聲再也停不下來了。
「該死的,我差點就殺了你,以後不許再鬼鬼祟祟的站在我身後碰我,可惡……」差一點就誤傷她這件事讓龍劭傑就快氣瘋了。有人貼近讓他反射動作的防衛,發現是她時,他心臟都快停了。
他知道她同樣被嚇著了,但害怕傷了她的恐懼使他暴怒,無法去安慰她。
好……好可怕。岳芊鈴自牙縫中抽氣,他的力量好大,她的手臂彷彿被扯斷了;還有,剛才那冰冷的槍管抵住她的太陽穴時,那駭人的涼意……天啊!她方才和死亡只有一線之隔,若不是他及時撒手,只怕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她開始發抖,目光定住的盯著面前那憤怒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
「不許咬,該死。」看見她用貝齒蹂躪著泛白的唇瓣,龍劭傑沒來由得更火大了。她被他傷害還不夠,還要自己傷害自己嗎?他凶巴巴的命令著,「放開你的唇,不許再咬了,現在也上放開,聽見沒?」
關他什麼事?岳芊鈴嘗到唇上的血腥味,意識有些恢復清楚了。她咬自己又沒咬到他,為什麼那麼大聲罵她?
她的手好痛,剛才原本已經不太痛的腳也開始痛了,還有她的後腦也好痛……她開始生起氣來,自虐般的更咬得死緊。
「你……」龍劭傑看她愈咬愈緊,氣得說不出話來。傾身圈住她的腰,他將她拉提上來,箝住她的下巴,他覆蓋她的唇,撬開咬得死緊的牙,深深的吻進她帶著血味兒的口中。
收緊了手臂,他用單手輕易的拖抱起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結實的腿上,他將她密實的摟在懷中,把滿腔暴戾的怒火全傾注在深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