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楞了楞,搖頭說,「你不是我的未婚夫。」
「我說是就是。」他強硬地說,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就算曉羽已經沒有這個記憶了,他也一定要灌輸她這個念頭,他才不會讓芊鈴她們介紹什麼副總給她呢!
「你不是,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梁曉羽的話讓尉星栩心頭一振。
「你沒有喪失記憶?」他不相信地說,懷疑地看進那雙仍是失焦、朦朧的眸子中。
「嗯,我沒有喪失記憶,可是……」她頓了頓,無奈地說:「我看不見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病房內的眾人都呆住了。
醫生為梁曉羽徹底檢查後,搖搖頭說:「沒有異狀。」
「沒有異狀?那她為什麼看不見了?」尉星栩狂吼著,一副不信任醫生的模樣。
「病人一切正常啊,可能是有X光無法檢查出的小血塊存在病人的腦中,剛好壓迫到視神經,這很難說的。」醫生全然不懼怕他的怒吼,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說。
「沒辦法嗎?可以開刀嗎?」尉星栩再問。
「因為我們院裡最好的外科醫生柯子翔正在休假中,所以這種手術暫時無法施行,恐怕還要觀察一陣子,再作決定。」醫生研究著病歷,「也許血塊消了,自然會好也說不定。」
一旁的梁曉羽只是一逕地沉默著。
「要多久?」岳芊鈴問。
「也許幾天,也許一段日子……」
「也許、也許,你是醫生,什麼都是也許,難道不能有確切的時間,或是有效的辦法?」尉星栩不耐煩地打斷醫生的話。
「不能。」這次醫生倒是斬釘截鐵地說。
回到病房後,尉星栩將坐在輪椅上的梁曉羽抱上病床,他在床沿坐下,將她的小手握在大掌中,後悔地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沒關係,是我自己運氣不好,別自責。」她笑了笑,茫然地看向空中,問:「芊鈴,你在嗎?」
「我在。」岳芊鈴回答著。
「替我辦出院好嗎?」梁曉羽要求著。
尉星栩馬上反對,「不行,你這樣子怎麼出院。」
「我待在醫院中,醫生也只能觀察而已,倒不如讓我出院,等於姐回來,我想她會有辦法的。」梁曉羽充滿信心地表示,「我一點都不擔心,我知道這只是一段時間而已,於姐會幫我重見光明的。」
「我去辦出院。」岳芊鈴懂了,轉身離開病房。
「可是,你在這兒有護士照顧,出院了誰照顧你?」尉星栩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
「我會照顧自己的,而且還有虹姐啊,我想芊鈴、小榛也會常回虹苑,你不用替我擔心。」梁曉羽說道。
尉星栩不語,堅毅的嘴角抿成一直線。
出了院,回到虹苑後,尉星栩又開口了。
「我要帶曉羽走。」他說道。
「什麼?」祁紅皺起眉,「曉羽現在需要人全天的照顧,你怎麼能帶她走呢?」
「我說過那不關你的事啊!」梁曉羽坐在沙發上,歎口氣道。
「你要怎麼照顧她?你一個男人怎麼能照顧好她?」祁紅不甚同意。
「我會把她帶回家,自然有人照顧她。」他走到梁曉羽身旁,毫無預警地把她抱起來。
「啊……」她嚇了一跳,忙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有點生氣地說:「回家?你告訴爸爸我受傷的事?」
「別亂動,待會兒摔下去了。」他望著祁紅,「放心吧!我保證她會好好的,如果於姐回來了,我一定帶她回來。」
「好吧!」祁紅深深地看著他,語重心長地叮嚀:「好好照顧她,別欺負她了。」
「虹姐……」梁曉羽真不敢相信,虹姐真的把她交給他?
「我替她收拾一些衣物,你等一下。」祁紅離開客廳,到梁曉羽房內收拾好了他的衣服,幫著拿到車上。
「好好照顧她。」再一次交代著,祁紅看著車子在梁曉羽的抗議聲中絕塵而去。她的唇邊泛起一抹笑意。
「我們在幹麼?」梁曉羽揪緊尉星栩的衣袖,為他們的停住腳步而不解。
她明明記得,回家後從車庫到大門的距離應該沒那麼長,而且為什麼不進去呢?
「等電梯。」他簡單地回答她。
「電梯?」梁曉羽傻楞楞地重複著,突然恍然大悟,「我們要去你家,但不是回爸爸那兒。」
尉星栩的家在大樓,這樣才要搭電梯。
「爸和媽陪奶奶回新加坡了,怎麼你不知道嗎?」尉星栩的聲音有著悶悶的笑意。
「我怎麼會知道,你騙我,也騙了虹姐,我要回虹苑去。」她鬆開他的袖子,退後了一步。
「我哪有騙你們?我說回家,是回我家,也說有人會照顧你,那個人就是我。」他長手一伸,輕易地將她攔腰橫抱在懷中。
她不服氣地掙扎。
而他俯身在她耳際說:「噓、噓!電梯來了,別亂動,你會踢到人的。」
梁曉羽停止掙扎側耳聽著,並沒有聽見任何旁人的聲音,她氣死了,又踢著腳,嚷著:「你又騙我,這兒哪有人……啊……」
她趕緊停下來,因為她真的踢到人了。
「對……對不起……」她囁嚅地道歉,乖巧地縮在他懷中,一動也不敢再動,小臉蛋紅通通的。
「抱歉。」尉星栩笑著道歉,認出那人是二樓的房客,一個單身上班族,叫朱立仁。
「沒關係。」朱立仁同樣笑著說,看了看尉星栩懷中的梁曉羽,他曖昧地對尉星栩使個眼色。
二樓到了,他出了電梯,等門合上,梁曉羽才小小聲地問:「他……走了嗎?」
「還沒,你剛才一腳把他踢得黏在牆壁上當壁虎了。」尉星栩同樣小小聲回答。
「胡說八道。」她笑了,笑容甜美得讓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唇。
雖然只是輕輕地吻了一下,卻讓梁曉羽的笑容消失,她沉默地任他抱著她進入他的屋子,等他將她放在沙發上才開口。
「我們得先說清楚。」她的手指在膝上扭絞著,幽幽地說:「既然你執意認為該為我的受傷負責,那依你,但是我們早就不再有婚約了,我當你是二哥,以後那種親暱的舉動別再發生了,好嗎?」